两百五十九章 「暗剑藏」(1 / 2)
“其实我们不应该是敌人。”貌似绿林好汉的男子坦然喟叹,像是在惋惜着什么不应该错过的机缘。可是他的眼眸里面却依旧藏着冷厉阴毒的光芒,那只一种深埋在地下多年,久未仰望过天空的目光。
仇恨这世间的一切,自然也会被世间仇恨。而这样的仇恨如果化作了一柄无比锋利,并且见血封喉的长剑,那么一柄剑应当是世间最为阴毒的剑了。白衣所见,只有那个男人身上抑制不住的锋芒,或许他根本就不是九品大圆满,或许他早就已经脱离了那个皇帝陛下的掌控。毕竟,没有人愿意永远做别人手中被玩弄的棋子,不是吗?
只是,他不说,或许是因为还没有到该说的时候。白衣大抵能够猜到对方的计划,那是一种很完美很理想化的计划,如果没有自己的所在,再除去人的个性的影响,或许还真的有几分成功的可能性。
作为被皇帝陛下钦定并且准备良久的公主驸马,他一直维持着自己九品圆满的修为,毕竟他知道一个神境的驸马和一个九品圆满的驸马,是完全两个不同的概念。皇帝陛下不吝啬给予江南洛家一个希望,但是他绝对不能够允许已经掌控江南局势的洛家拥有两个以上的神境高手,甚至有一个还这般年轻。
这就不能够构筑出均势的公平,散乱的北方诸门派很有可能被江南洛家逐个击破,而这样的后果,便是皇帝陛下要亲自面对这个他亲手制造出来的怪物了。所以再怪物生长萌芽之前,就把他掐死,会是皇帝陛下的唯一选择。
毕竟人养着猛犬,并不是为了与自己搏斗的,而是为了威慑别的人。如果猛犬太强,野性难驯,就极有可能反伤自己,这就违背了养着猛犬的初衷了。
所以,这个人不能是神境,就算是,也不能说。
他苦苦寻一个替身,苦苦等候那么久,就是为了天依到盛京城册封公主之后的七月试,等到他和天依生米煮成熟饭,就算老爷子再怎么不愿意,不也得被他一并拉上,成为他和皇帝陛下争斗的送葬。
那个时候,无论是谁赢,对于洛家而言,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无论对于哪个有野心的人而言,都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有野心的人大多是刻薄而寡恩,只能够共患难,不能够同富贵,这是他们成事的基础,也是他们失败的缘由。
所幸这一切,都被白衣的骤然出现而阻止了,对于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而言,白衣的存在就是他失败的根源,所以他才是世间最痛恨白衣的那个人。他对于他的恨意,简直倾尽三江之水也无法浇灭,覆起五岳高山也无法抹平。
“可是我们已经是敌人了!”白衣冷笑着,或许是在嗤笑这个男人将自己当成傻子的愚蠢,又或许是感叹他不切实际的妄想。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敌人,就注定了站在不同的阵营之中,代表各自截然相反的利益。
这利益使他们必然是彼此对立的存在,这是无法辩驳的分歧,不存在愈合的可能,也不会有什么认同的必要。
剑起,卷起了风尘,却又将那风尘悉数削成无数光与影的幻象,白衣藏身于这样的幻象之中,仿佛一只不停翩翩飞舞的白玉蝶。他的剑从来不曾停留在一处过,每一分锋芒都带起了最深邃的寒风,那寒风骤然刮骨,冷彻心魂!
上下飞舞的蝴蝶,却不曾逼迫到这个隐藏了多年的男人。对于他而言,九品圆满的力量早已经是被他抛在身后的废物了。内气到了极境无法提升之后的几年里面,他一直在思考自己的进步的可能性。虽然他必须保持着九品圆满的修为,可是都走到了悬崖的边缘,已经踏出了那至关重要的一步之后,又如何能够退后,又如何愿意回顾自己过去走过看过的那些一点也不复过去惊艳感觉的景色了呢?
“这是你逼我的,你会后悔的。”刀疤脸的男人身上似乎并没有带着任何兵刃,他只是向外虚空一握,那些风尘,那些寒风,那些锋芒,似乎就尽归他所有,成为了他手中神髓兼备的剑意。
剑意是不能够通过他物施展的,就算白衣也只不过能够凭借拟化剑的形状的身躯肢体来演化剑意,可是这个男人竟然真的似乎能够将一切虚无化作实物,真切地施展出剑意出来。
这种化虚为实的手段,让白衣终于明白了,这个世间所谓的神境,究竟是身在了那个地步。对于他们而言,内气的极境之后再无进步的地步,只能够通过别的方面想到进步的方法了,于是所谓道穷则变,变道则通,就想出了这样的方法来突破自身的束缚,走向极境。
可是,这种神境,真的是正确的吗?
白衣也不是很清楚,可是他明白一点,如果只有这样的程度,那么起码他自己是不会输的。谁都知道他有刺客三剑,有截道四剑,可是有谁还记的,他还有一招叫做“破碎虚空”的剑法呢?
不再宣泄自己的剑意,白衣看着对方手中所握着的虚无长剑,莫名觉得好笑:“这就是你所谓的依仗?化虚为实而已,实在是不够看呢!”
直截了当地嘲讽着对方,虽然自己手中的锈剑似乎比不上对方手中的长剑,但是真的的是这样吗?更可况,武功并非是胜负的标准,真正的胜负还要看使用武功的那个人啊!
秋叶静美,可是转瞬成为无端的粉末,苍山碧绿,却骤然成了一段无法分辨的斑驳。对方虽然控制这样强大的剑意也是消耗了不少的精力,可是依旧保持了绝对的优势。那犹如绞肉机一般的长剑延伸到白衣周围的时候,几乎已经达到了气势的极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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