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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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看了一眼面色难看的明中信,地,转头看向陈准沉声道,“陈大人身处军中,自然得依从军中例法,既然你已经明确职责,那这失职之罪份属应当,就下去接受三十军棍之罚!”

“谢王御史!”陈准面色一黯,低头认罚。

见此情形,朱厚照急了,“此乃厚照之错,你们岂能责罚陈总管?!”

“殿下身份尊贵,而且,不知者不罪,但这陈准乃是殿下身边之人,他不思提醒殿下,却任由殿下犯错,不罚他罚谁!”王守仁倒是性子好,直接为他解释道。

朱厚照一阵大急,“不行,不能罚陈准,要罚罚我!”

说着,一把上前将陈准护于身后,执拗地望着王守仁。

不过,与此同时,他将哀求的目光投向了明中信,“明大哥!”

明中信目光中透露出迟疑,一副为难的模样,朱厚照眼中神光一黯,转头坚定地看向王守仁,“是我的错,与陈准无关!”

而此时,在朱厚照看不到的地方,明中信与陈准相视而笑,一丝默契在他们眼中闪过。

而陈准却是望着护卫着自己的朱厚照,眼中闪过一丝慈爱。

“王大人,既然殿下知晓错了,而陈大人虽然失职,但终究没有造成大错,此番就饶过他们吧!”明中信上前一步,求情道。

王守仁眉头一皱,看看满脸期待的朱厚照与眼含慈爱的陈准,轻叹一声,“好,念在殿下乃是初犯,就饶过这一遭,不过,陈准却是要记过一次,以儆效尤!”

“谢王大人!”陈准率先躬身致谢。

朱厚照眼中泛起一阵笑意,拱手道,“谢王大人开恩!”

“殿下多礼了!”王守仁连忙回礼。

“不过,王大人!”朱厚照目光一凝,直接道,“此番为何还不出战!难道,就要任由这宁王在咱们眼前如此的嚣张?也对其视而不见吗?”

朱厚照的质问令王守仁苦笑不已。

明中信看不过去,直接冲朱厚照道,“殿下,此言谬矣!”

对于明中信的话,朱厚照还是听的,但目光之中依旧存疑。

“殿下,此番虽然咱们已经与宁王朱宸濠对峙于此,开战是必须的,然而,具体的实力对比殿下还不清楚,咱们其实仅有这六千余兵力,而人家宁王却有着近十万兵马,虽然这个数目有待考察,但也终究绝对不少于七八万,如此大的实力对比,咱们并不能力敌,只能智取。故此,王大人才按兵不动。”

朱厚照一皱眉,就待言语。

明中信一举手,制止了他插话,继续道,“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殿下此时身处军中,王大人投鼠忌器,一昊开战,必然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故此,王大人不敢贸然开战,令殿下陷入危险当中!如果殿下万一有所闪失,这可就不仅仅是这江西一地之事了,那将震动天下,令这大明江山动摇根基啊!”

朱厚照听得是心动神移,几次想要反驳,但却反驳无力,毕竟,这是事实,一直以来,他都知晓自己的地位不同于别人,却没想到,此番居然给别人造成了如此大的困扰。

陈准与王守仁听得是瞠目结舌,他们可没想到,明中信居然将事实道了出来,直击核心,而且是对着这核心的最重要的人。

他们本来希望慢慢解决此事,找个最合理最稳妥的方法将此事解决,但却没想到明中信居然是如此的激烈,将事实直接道明。

然而,他们不否认,这种方法是最实际,也是最经济的。但朱厚照如何反应谁也不知晓,现在,他们不由得看向朱厚照,深怕这位殿下有过激的反应,适得其反,那就麻烦了!

太子朱厚照却是在听了明中信所言之后,沉默良久,继而低下了头,久久不语。

他们提心吊地望着这位殿下,深怕他就此发飙,或者是直接固执已见,无论哪一样,他们都得头痛啊!

突然,朱厚照抬起头来,望向明中信,“明大哥,你难道就保护不了我了?!”

此言一出,陈准与王守仁差点跌一个跟头,您考虑这么久,居然就想到这个问题?这是什么问题?明中信本身也只不过一个少年,他如何能够确保你的安全,更何况,你身边可是有一位号称大明第一间谍场所东厂的厂督,你让他情何以堪!

然而,明中信却是并不惊奇,直直望着朱厚照,沉声道,“殿下,并非中信护不了你周全,而是,中信怕自己会伤害于你!”

这话一出,王守仁与陈准望着明中信那凝重的目光心中耸然一惊,这位明家少主这是要怎么着?为何要出此惊人之语?他会伤害殿下?

朱厚照却是根本没有理会明中信话语之中的凝重,反而是面泛灿烂的笑容,“我相信,明大哥永远不会伤害照儿!”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三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当然,他们所包含的意味却是截然不同。

王守仁是深深为朱厚照能够信任明中信到如此地步感到深深的震惊,以及浓浓的羡慕。

陈准则是惊吓了。毕竟,在他这样一个特务头子眼中,任何人都不可信任,只因为,他在皇宫当中多年,见多了波谲云诡的阴谋算计,就连亲如父子之人,亲如姐妹之人,都能够相互陷害倾轧,还有什么不能够算计的。而太子朱厚照在这般样的情形之下生活长大,却还如此地天真,深信一个人,这有多么诡异啊!这种思想极其危险啊!不行,此番回去必须向陛下禀明,赶快纠正这种“错误”的思想!

相形之下,明中信却是淡然得多了,不过,他的目光深处却是闪过一丝痛楚惋惜,是那般的纠结,那般的难受。

“是,中信不会伤害照儿!”明中信无意识地重复着。

朱厚照却是笑了,那般无暇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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