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异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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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者,多数都崇尚科学,对于一些科学无解的现象,他们一般都喜欢用因疲劳或脑中枢神经衰弱而出现的虚假幻像来解释。

从不相信有灵异存在的朱英武就是这样的一个医生,在今晚之前,他也曾遇到过一些怪异的事情,他也曾像别的医生那样用幻觉来解释这些现象。

但今晚之后,他一直坚信的无神鬼论彻底被眼前的场景颠覆改变。

天空中的闪电像一条刺眼的银色怒龙,划破夜空,从翻滚着的红云内疾掣而出,直指市立医院六楼的产房而来。随着玻璃碎裂发出的巨大声响,那道闪电宛如一梭光弹直击向地上的婴儿。

婴儿就地一个翻滚,躲过了那道带着冲天怒意的闪电,拱着身体,像一只受惊的小狗般面向窗户的位置,嘴里发出嘶嘶声响。

从他不停扭摆着的光屁股可以看出,他是在蓄势待发,等待下一波闪电的到来。

不知道是不是雷电造成的,整个市立医院的照明设备在闪电击入产房的那一瞬间全部熄灭,陷入一片黑暗中,就连应急供电系统也瘫痪了。

躲过了三击雷的婴儿口中发出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叫声,这声音听着有些稚嫩,但却充满了战胜雷电后的喜悦和邪恶气息。

他不像一般新生儿那样哭着来到这个世界,随着他那持续不断的叫声的改变,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召唤。

在室内陷入黑暗前,朱英武清楚地看到婴儿的眼眶中没有眼球,但他却分明感觉到婴儿在看着自己,只那一眼几乎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当他的视线与婴儿的“眼睛”对上时,那婴儿没牙的嘴慢慢向两边裂开,与两个凹陷的眼眶在那张满是皱褶的,泛着乌青色的脸庞上形成诡异的三个黑洞。

这一刻,朱英武真希望自己能够像那些吓晕过去的女护士一样失去知觉,这样就不用去面对眼前这个恐怖的场景和那个正在向他脚底慢慢爬过来的婴儿。

外面的天气可谓是雷雨交加,雨水中夹杂着大颗的冰雹随着雷电从天空中降落。

因为窗户上的玻璃被闪电击碎,加之楼层过高,室外的风挟着沙砾、暴雨和冰雹一猛劲地从破碎的窗户灌入,这风带着透骨的冰寒气息,使朱英武浑身不停地颤抖着。

想后退,可他却震惊地发现自己双脚已经不听使唤,头脑清醒,但肢体却像不属于自己的一般僵立在原地。

随着婴儿的逼近,那种寒冷的感觉愈发加重,仿佛骨头都要被冻碎了一样。他甚至能闻到婴儿身上散发出的血腥气,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非常难闻的、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奇怪气味。

除却刚才那三道闪电,之后再也没有闪电击入室内,但似乎那些闪电心存不甘,每一道都在医院的上空徘徊。

惊恐地瞪视着匍匐在地越来越近的婴儿,朱英武真希望这会儿能再来道闪电,将这该死的怪物击死,或者干脆把自己给击死,也好过在这里手脚不听使唤的好。

眼角余光发现,在自己身旁没有被吓晕的另外两名男医生似乎情况也跟自己一样,口不能言,肢不能动,眼中流露出无法言喻的恐惧。

就在朱英武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在产房里时,门开了。

因为没有照明,他只隐约看到一个黑影走入室内,听不到这个人的脚步声,因为室内外都漆黑一片,他只能凭直觉判断进来的这个人是个男人。

随着这个人的出现,那个婴儿停止了爬行的动作,扭转头看向门的方向,身子畏缩了下,似乎对进来的这个人很是惧怕,双手不停地抓着身下的地砖,指甲和地砖摩擦发出的声响,让朱英武忍不住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黑暗之中,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响了起来,“嘿嘿……”

笑声越来越多,随着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临近,朱英武在窗外闪电带来的短暂光照下,见到一群身穿病号服的病人陆续走了进来,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

嘿嘿嘿的笑声就是在那个黑衣人的带领下,从那些病患的口中一起发出的。

看不清这些人的面部表情,但从他们的肢体动作上,朱英武发现这些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股诡谲的气息。

黑衣人走到距离婴儿三步的位置停下,缓缓蹲下身,直视着婴儿。因为那人戴着大兜帽,朱英武看不清他的长相和面部表情,只能看到他微微凸起的背部。

“躲过了三击雷,是不是饿了?赶紧进食随我离开!”

这黑衣人的声音听上去比婴儿指甲滑动地砖发出的声响都要刺耳,说完后,他站起身,无视朱英武和同样一脸惊恐表情的另外两名男医生,向身后跟随他一起进来的那群像梦游般的病患挥了下手。

距离最近的一个病患是一个年轻男孩,他与其他病患一样,身穿病号服,赤足站在黑衣人身后。随着黑衣人的手势,他像得到指令的兵将般径直走到婴儿的身前,木然地站在原地,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一动不动。

婴儿似乎有些迟疑地看了眼黑衣人,大概是饿得狠了,见黑衣人再没有任何举动,他扭回头看向那个年轻人,然后迅速移动身躯向年轻人爬去。

就在他的双手抓住年轻人脚踝的那一瞬间,年轻人的身体猛烈地抽搐起来,在朱英武和另外两名男医生的注视下,那年轻人被病号服包裹住的身体在慢慢萎缩。

随着窗外一道闪电划过,朱英武惊恐地发现,那年轻人裸露在外的肌肤已经干瘪,两只眼眶中的眼球随着干瘪的皮肤极速下陷,身上的病号服被风吹得似要脱离他迅速干瘪的身体般发出猎猎声响。

年轻人倒地后,由于身体干枯萎缩,自腰以下部位断裂成两截,没有一丝血迹流出,像一颗腐朽的干木棍般散落出一些零碎的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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