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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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内容开始-->    韩执的营帐开有一方门三方窗,得以让周围景致最大化映入帐中,此刻旭日初升,暖阳一束束照进来,透过窗子,外面灌木林立,白露欲滴,一片清新之色,如同身在无边旷野一般。帐帷深处,韩执一手执笔,正凝神看着桌上的一幅画,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只见其色如金,他并未穿铠甲,只穿了一袭月牙白色的织锦长袍,映衬出格外儒雅的气质,尤其在这浓浓烟尘,金戈铁马为背景的画面中,是一个极其独特的存在。

桌上的《草堂春秋图》已经完成了一半,在这一片肃杀之气中,他却灵感大发起来,他的副将赵甲子一路走进来,只觉这里布置巧妙,虽小小一方却似乎与世隔绝。

他拱手行了一礼道:“韩王。”

韩执却并不言语,只专注于笔下事,又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全部完成,他又盖了印,这才抬起头,慢悠悠将画一扬道:“怎么样?”

赵甲子凑近看了看,挠了挠头嘿嘿笑着道:“韩王知道,末将不懂这个。”见韩执意兴阑珊的样子,又补充道:“不过,末将瞧着这题词不错。”

韩执将画递给随侍,吩咐等墨迹干了再装好,饶有兴趣地问:“说来听听。”

赵甲子照样念着:“低云压回春,留梦锁重门。”他想了想道:“这不就是要变天儿的意思吗?末将觉得这句题词真是好意头。”

韩执轻嗤一声:“还不算敷衍。”

赵甲子笑嘻嘻道:“末将看不懂画,但韩王此刻的心思还敢冒死揣测一二。”

韩执垂目问道:“外间有什么事?”

“咱们驻扎城下按兵不动已有七日了,这期间我按照您的吩咐几次探秦筝的底儿,不过……没什么有价值的收获,按说军营里为难个姑娘最是容易不过了,晚上故意不给她帐篷住,她倒好,直接和外面散兵睡到一个大通铺上,一点都不顾忌,这么多天来,兄弟们是四处找茬,她就是纹丝不动,真是水泼不进针扎不进,像块铁板,真难对付。”

韩执盯着他,眼里有些不耐神色道:“行了,没有完全领会我的意思,净是小人之径。”

赵甲子知道事情办砸了,犹豫着道:“派去琼台和南陵的人也都回来了,没查到什么可疑之处。”

“她与城内有何消息往来?”

“没有!她时刻在咱们的监视下,绝对没有机会往城内送信。”

韩执一笑道:“来了这么些天,她倒沉得住气,连御州城内都按兵不动……”

赵甲子忍不住直言道:“她是沉得住气,咱们自己人已经急了。”他喘着粗气道:“韩王,说句实话,兄弟们既跟随韩王,自然愿意随您四处征战,您的任何命令大家都会遵从,但如今御州城就在嘴边,韩王却安坐城下,导致军心不稳,谣言四起,再这样下去,恐怕咱们会自乱阵脚。”

“哦?军中都有什么言论?你倒说说。”

赵甲子“砰”的跪下道:“现在文官武将都说,韩王旗号打的响,却不知何故临阵退缩,日后必定会成为天下笑柄,要是杀伐决断也就罢了,如今只是为了等待战略决策而徒耗粮草,连谋士团都私下议论说,咱们漠北子都已经空了,要是久待不归,怕赤鹰部趁机占了咱们老巢,到时候,咱们岂不是成了丧家之犬?”

韩执并未大怒,反而温和道:“这些话有理有节,果然都是我的忠实臣属。”

他站起身来,走到赵甲子身边,亲自扶起他道:“使者难当,自应立功心切,可她却这般沉得住气,而苏晋竟一动不动,可见苏晋对她信任极深,也说明他们结盟的诚心,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女子会为我们带来真正的答案。”

赵甲子听明白了,于是道:“如今只看韩王如何决断,但如果韩王没有结盟的打算,那这个使者绝不能活着回去。”

韩执略一思索道:“午时,你叫秦筝去疾风营等我,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韩执的疾风营以上万千铁骑组成,是他最得意的部队之一,只要非战时期,疾风营就必须保持高强度训练,此刻他们正顶着烈日,在一片草地上训练阵型,骑兵皆身披铁铠,手执长矛钢刀,胯下战马半身以上护有马铠,烈烈高昂。

韩执与秦筝并身而立,秦筝不禁赞道:“久闻韩王的疾风营,今日得见风采,果然不同。”

疾风营的统将飞马而来,在距离几步的地方下马参拜道:“不知韩王来阅兵,请韩王恕罪。”

韩王一笑道:“我瞧着不错,军威盛烈,这么热的天,你们辛苦了。”

“疾风营以韩王马首是瞻,不论酷暑严寒,无人言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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