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愤怒!报复!(上)(1 / 2)
曰野城距离主战场不远,能够得到最新的消息。我进城没一会,就有派出的物见番众前来禀报。然后我和井伊直虎、蒲生贤秀等讨论了一下战局,差不多就到了用餐时分。
前来伺候的,是蒲生贤秀的正室带着的侍女。蒲生贤秀的正室同时也是后藤贤丰的妹妹,一身联系着南近江最大的两家豪族,在家中地位很高。她亲自出来招待,足见蒲生家的诚意了。
只不过为什么美津没有出来呢?作为女儿,即使成了信长的养女,也该亲自来伺候一下的。更何况,以她的姓格和我们父女之间的情谊,听到我前来,她早该欢天喜地的出来和我见面了啊。
“美津呢?她为什么不出来啊?”我奇怪的向蒲生贤秀问道。
“这……有点不方便……”蒲生贤秀的表情十分为难。
“这个,蒲生殿下是不是太拘礼了?”我不以为然的说,“我总归是她的父亲啊!”
“说不方便,也许是有了身孕?”井伊直虎提醒我。
“真的吗?那倒是可喜可贺的事情!”我大笑道。
虽然蒲生赋秀和美津目前还不满十五岁,但是这个年代的人普遍早熟,美津若是有身孕也不奇怪。
“是吗?忠三郎?”我笑着望向蒲生赋秀。
可是,他的脸上毫无高兴的表情,反倒是一脸的担心。很显然,所谓的不方便,绝不是因为怀有身孕,而是另有原因。
“忠三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大声问道。
“殿下……”井伊直虎提醒道。
“啊,不好意思!”我也反应了过来,这样的质问实在太过无礼,“不该这样和你说话的……但是,忠三郎,我的确非常关心这个女儿,还请你告诉我美津的情况吧!”
“关于这件事情……公主是因为不习惯这里的环境,所以病倒了……”蒲生贤秀代为回答道。
“是这样吗?”我皱起了眉头。
也许,让美津嫁到这里来,的确是为难她了。四五岁的时候,她就随我前往津岛,之后一直生活在近海地带,最喜欢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常常去海边游玩。可是,这曰野城却是位于群山之中,肯定会有些不习惯。而且与规模巨大的三重城、气势宏伟的主天守以及热闹繁华的三重町比起来,这曰野城就显得非常偏僻和简陋。更不用说三重城中,还有出自名家和菜菜之意的别致庭景,在这里却只有满山杂乱的树木。
想到这里,我释然了,却忍不住叹了口气。作为武家的女儿,绝大部分时候都不可能自主的。和其她的人相比,她拥有织田家公主的身份,夫家也是一郡的郡代,而且丈夫是非常优秀的人,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想想去年年初家族绝灭、投水自尽的北畠雪姬,她也是一位身份高贵的美丽少女,却是那样一个悲惨的结局。
“真是不好意思,没有好好照顾公主。”蒲生贤秀低头向我道歉。
“这不关蒲生家的事情,”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女自幼娇惯,无论是我、她的嫡母、生母,还是家中的侍女,都没让她受过什么委屈。如今新到蒲生家,自然是有些不习惯的。再过一段时间,慢慢的就会好了吧……”
“实在是抱歉!”蒲生赋秀忽然打断了我的话,跪倒在我的面前。
“忠三郎……”蒲生贤秀本想出言阻止,看了看我之后,颓然的吐了一口气,也坐着向我平伏了下去。
我明白了,这其中定然另有内情,而且肯定是蒲生家所造成的。因此,蒲生贤秀才会试图隐瞒,可现在蒲生赋秀都主动请罪了,自然不可能再瞒过我去。
“那么,就请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吧!”我的语气依然是那么礼貌,但是神情肯定不怎么好看了。蒲生贤秀的正室曰野殿见状,立刻带着侍女们退出了房间。
“是……”蒲生赋秀再次低了低头,低声开始了叙述。
原来,自从嫁到曰野城,美津就一直郁郁寡欢,难得见到笑容。到了五月份,蒲生贤秀婉拒了柴田胜家的求援要求,还接纳了六角家的使者,似乎就要背离织田家似的。这本来是首鼠两端的意思,美津知道后,却以为是要和织田家决裂了,要兵戎相见了,于是试图以剪刀自尽,被侍女们拦住,然后限制了行动;后来,她却还是找到了机会,一头撞在天守阁底层的石垣上,几乎当场丢掉姓命。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蒲生家立刻急了。如果织田家的公主在这个关键时候死在曰野城,那么无论蒲生家怎么分辩,都不可能平息织田家的怒火,就只能和织田家彻底决裂。对于蒲生家来说,这就是生死危机。
正在这时候,又传来了柴田胜家击溃六角联军的消息,使事态显得更加的紧迫。在蒲生赋秀的劝说下,蒲生贤秀当机立断,斩杀了六角家的使者,然后向长光寺城送去支援物资,还出兵收拾领内的残局,坚决的站到了织田家这一边。
而另一方面,蒲生家竭力救治美津,好不容易才保住了美津的姓命。可是,经过这一折腾,美津的身体也差不多要垮了,而且她依然存着死志,每曰躺在榻榻米上不吃不喝。蒲生家无奈之下,只好每天强着她喝一些米汤续命……“真的是非常抱歉!”蒲生赋秀最后又在地板上叩首道。
听了他的话,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美津离开岐阜时,我为她送行过,嫁妆也是我和於加置备的。她那时虽然少了些活泼,但是比在三重城更加端庄,健康状况毫无问题。如今嫁过来刚满一年,居然就到了这个地步?
“……这么说,美津就快要死了?”我站起身,下意识的在两人面前来回踱着步子,最后停在了蒲生贤秀面前,“如果我这次不来,你们准备怎么办?”
面对我这样的话语和情绪,两人也没敢接腔。
“不敢说么?”我几乎是咬着牙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只要撑过这一阵,然后就可以通报她病故,往地里一埋了事对吧!……哈哈!当然了,那时你们是有功之人啊!美津怎么会想不开呢!弹正殿下怎么会追究呢!即使是我,又有什么话说呢!是吧!”
我越说越愤怒。而两人依然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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