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劝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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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官员范仲淹像被噎住了,怔怔望了他一会,忽然说:“此事说来话长……小黑包拯,本官见你伶牙俐齿,知书达理,武艺高强,该走仕途功名之路,尽忠报国……”

小黑笑道:“回禀范大人,在下幼年舛错,有位高僧用古谱指点迷津,脱离苦海,如今长大成人,不说看破红尘,也该去烧香还愿,此刻正要前往少林寺,如你所说,造了七级浮屠,心里已欣喜万分,岂敢谈仕途功名?!”

“包老弟,希文痴长三十,儿时丧父,听你说起幼年舛错,深有同感!来,请去客厅一叙!”

小黑跟着他来到客厅,见小厮已燃亮烛火,又端来茶食,就一屁股坐到红木太师椅上。范仲淹让小厮将剑归鞘,笑道:“包老弟,希文这剑,只能挡上三招,琴棋书画,都如此这般,望否见笑。”

小黑听他说到棋,心想你莫非也要古谱?干脆笑了笑说:“小黑等得急躁,才练了会儿剑,现在细汗涔涔,倒想听希文兄抚一下琴,来曲高山流水,凉快凉快!”

范仲淹一招手,让小厮取来古琴,又一挥手,令小厮退后,低声说:“包老弟,刚才说过,希文除了当官,一切都如此这般,《高山流水》不熟,抚一曲《履霜》,你觉如何?”

小黑顿觉这范仲淹老实可爱,笑了笑说:“《履霜》?深秋初冬早上出门,也挺凉快,就抚这一曲。”

范仲淹点点头,正要抚琴,又摇摇头说:“《高山流水》那凉,是遇上了知音,甚是凉爽,《履霜》这凉,却是孤独上路,有点儿凄凉……”

小黑心中一凛,似被说破心事,故意哈哈一笑,说:“希文兄斯文得可以,还分什么凉爽凄凉,凉就让它凉呗!”

范仲淹不再言语,双手抚琴,一曲《履霜》悠然飘出,真让小黑有种孤独上路的感觉,霜路茫茫,前程漫漫,无止无休。

一曲终了,小黑忍不住喊了声好,又叹息说:“希文兄,包拯觉得,你心中既悲凉又凄苦,儿时丧父的阴影,怎么还挥之不去?”

范仲淹摇摇头说:“希文现在只想好好当官,当个好官大官,如今外族觊觎,朝纲紊乱,非得力挽狂澜不可。但苦无良策,当官怎不如履霜踏雪?包老弟何不同走仕途,一起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小黑心里又是一震:你这话,岂不是在索要一本治国良策?!

既然仍对范仲淹怀疑不止,小黑转而嘿嘿冷笑,起身说:“希文兄找错知音,无异对牛弹琴,黑牛听得扑通扑通,不懂不懂,只想早早去少林寺烧香还愿,不知好官能否就此放行?”

范仲淹怔怔望着他,好久才说:“包老弟,你别看现在国泰民安,其实早已危机四伏。前朝皇帝迫于兵力不足,暗中向辽人议和朝贡,你知晓吗?西夏那边又在蠢蠢欲动,皇帝割了大片良田沃土给他,你统统不知晓吧?那西夏的刺客,为什山要砍范某的脑袋?只因他们知道,大宋没把西夏当回事,唯有范某,才向皇上奏请征伐西夏!

“范某此举没人理睬,西夏却已把范某当作眼中钉!范某想当官当到龙图阁学士,到时才能力挽狂澜!小黑,你想去少林寺,那马,就在院外!”

话很明白,是去是留,悉听尊便。

小黑心里,倒像有点不舍得离开这儿了。

但天高皇帝远,他不来管我,我为何去管他?他把良田沃土割给西夏,向辽人议和朝贡,为何要叫我这17岁的少年担当,我要纠结干什么?你范仲淹吃冻粥苦读书,是你想尽忠报国……想到这儿,忽然似脸上被人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但范仲淹根本没动手,仍只是怔怔地望着他,一动不动。

嗯,是那本秘谱干的!里边的战国策,治国方略,会在心里教训我?为什么教训我?!我自己不能作主去留吗?

有股叛逆的力量,升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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