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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什么？”陈正问。

“牛肉面。”

“没有，吃饼干可好？垫一垫，吃碗面估计要积食了。”陈正说。

“好。”

陈正放下衣服，拉开房门，去了三个孩子的房间，用手电筒照了照正呼呼睡着的当当，以及抱着叮叮呼呼睡着的嘟嘟，给当当身上被子掖了掖，然后摸着嘟嘟小脸问：“嘟嘟，要不要尿尿？”

嘟嘟睡的沉沉的。

陈正伸手摸摸嘟嘟鼓鼓的小肚子，把嘟嘟抱起来，抱到尿壶前，把了次尿，再把嘟嘟放进被窝，全程嘟嘟啥也不知道，只知道一到床上，又紧紧抱着叮叮，陈正把两孩子被子盖好，从嘟嘟的小床上翻出饼干和糖果，然后回到房间递给杨婧，说：“注意点，别掉了饼干渣在床上。”

杨婧白了他一眼：瞎讲究！

陈正真的比杨婧讲究，还有点洁癖。他基本不在饭点以外吃东西，而且虽然是个粗糙的男人，但是为人做事却井井有条，比如他和杨婧结婚几年了，杨婧没叠过几次被子，每天都他把被子叠的像豆腐块似的。

嘟嘟某些地方就像杨婧，喜欢在床上放书、零食、玩具等等，还可以坐在床上吃零食，陈正纠正过几次，叮叮当当都听话了，嘟嘟总是记不住，甚至嘟嘟会和陈正说道理：“我吃，不、掉渣！床、干净！”

陈正想着杨婧冬天时，偶尔不上班会坐在被窝看书，啃苹果，想想，其实挺可爱的，也就没有再强行嘟嘟改掉，男孩子长大就不爱吃零食了。

此时，杨婧像老鼠似的，咔嚓咔嚓吃着儿子的饼干，那模样还真和嘟嘟一样可爱，陈正看了一眼说：“喝点水，别噎着了。”

“嗯。”杨婧吃了嘟嘟的四五块饼干，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温水，顿时有种活过来的感觉，躺在床上养神。

陈正则继续收拾行李。

“陈正，你要不要吃咱家嘟嘟的饼干，可好吃了。”

“不吃。”

“真的，特别好吃。”

“不吃。”

“那好吧。”杨婧说完，又趴在床上，看着陈正说：“陈老板，你这次大概去多久？”

陈正开始收拾洗梳用品，反问：“我去多久你不知道？”

“哎哟，陈老板，你现在是老板了，人长得俊又有钱身材有好，一堆一堆的小姑娘往你身上扑哟。”杨婧看着陈正刻意调侃。

陈正侧首挑毛看她，问：“你这么有劲儿，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再来一次？”

杨婧白了他一眼。

陈正当真就放下东西过来扑杨婧。

杨婧赶紧叫起来：“不来了不来了，我好疼。”

“我看看。”陈正去摸杨婧的腿。

“别看。”杨婧推开他。

“害羞个什么劲儿，你哪儿我没看过，哪儿我没亲过呢？”陈正坏笑着说。

杨婧：“……”

陈正已经掀开被子，掰开杨婧的腿，看了看说：“有点红了。”

“没事儿。”杨婧脸上有些发热，推开他说：“要是不收拾东西，赶紧睡觉。”

可能是陈正明天出差时间比较长，杨婧还是舍不得的，陈正比她还舍不得，收拾好东西之后，两人搂在一起，杨婧本来想交待陈正路上的一些事情，结果却是陈正一直在交待杨婧。

“你只管大事儿就行了，小事儿交给各个部门经理。”陈正说：“别让自己太来晚了，月尾盘账的时候也别加班了，每天都不要加班，按时回家，知道吗？”

杨婧：“嗯。”

“我妈有时候爱说一点，你听听不吱声就没事儿。她和咱们不是一个年代的人，孩子教育问题上，肯定和咱们不同，你别当着她的面对孩子们太严格，不然她心疼，尤其是嘟嘟，别当她面打。”陈正说。

“你不是都当她的面打嘟嘟吗？”

“说句大实话，儿子和儿媳妇儿能一样吗？再怎么说一样，还是有点不同的吧？”陈正说的确实是事实。

“好吧。”

陈正又啰啰嗦嗦说一大堆。

最后是杨婧捂着他的嘴说：“亲爱的，我知道了，睡觉，不然明天早上仨孩子都起来了，咱们还睡着呢。”

“嗯好。”

第二天一早，陈正、杨婧果然是最晚起来了，一下楼就看到叮叮拿着小扫帚，一边扫着院子里的地，一边唱：“太阳对我眨眼睛，鸟儿唱歌给我听，我是一个努力干活儿还不黏人的小妖精。”

“小妖精！”嘟嘟在一旁伴奏。

当当在一旁喊：“弟弟，你别再把柴禾扔院子了，你老扔老扔，哥哥都扫不完啦。”

“就扔！”嘟嘟小手里是从厨房抓来的麦秸，扔着玩儿呢。

“不准扔！”当当抬步就去追嘟嘟，准备把嘟嘟手里的一把麦秸抢回来。

嘟嘟咯咯地笑，小短腿迈得飞快地往院外跑，嫩生生地喊：“追我，追我呀！”完全忘了昨天狠狠摔的那一跤。

等到当当抱麦秸抢回来后，又是嘟嘟追着当当喊：“打你，打你！”

当当被鞋带绊了一下，没跑起来，被嘟嘟抓住。

于是姐弟俩就打起来了。

“打你，打你。”嘟嘟喊着。

“你个小胖孩，你就知道打人，你看你能打过谁。”

“就、打你。”

姐弟俩个扯起来。

“又打又打！还吃不吃饭了！”叮叮扔下扫帚跑到院子外喊。

陈正、杨婧下到楼下，汪丽敏出来，看着陈正手里拎着大包，问：“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陈正说。

“这次去多少天啊？”汪丽敏昨天就知道儿子要出差了，只是不知道去几天。

“半个月左右。”杨婧说。

“啊，这么久啊。”汪丽敏吃惊。

正站在院门口的叮叮回过身来，跑到陈正跟前，问：“爸爸，你又要出差啦？”

“是啊。”陈正把叮叮抱起来。

“你要去多久啊？”

“半个月。”

“那是几天。”

“十五天。”

“咋去这么久啊？”叮叮问。

“因为有事儿要做啊。”

“能不能别去啊？”

“不能啊，爸爸要去看看，然后再开一个超市，等叮叮学校放假时，咱们可以一起到夏城去玩儿？”陈正看着叮叮说。

“咋去夏城？”

“坐火车。”

“火车长啥样啊？”叮叮问。

陈正看向杨婧，杨婧这才发觉孩子们长这么大只在南州市内活动了，杨婧看向叮叮说：“等爸爸这次回来，然后叮叮放假时，咱们一定一起坐火车去看看好不好？”

“好！”叮叮高兴地说。

虽然此时叮叮是高兴的，但是等到陈正把行李放到车上，开着车子载着杨婧走时，三个孩子还是难过了。

更让三个孩子难过的是，第一天爸爸不在家。

第二天爸爸不在家。

第三天爸爸还不在家。

……

……

……

第十天的时候爸爸还不在家。

晚上睡觉时，叮叮当当嘟嘟都跟杨婧睡。

嘟嘟搂着杨婧的脖子说：“妈妈，爸爸、想。”

“想爸爸了啊。”

“嗯，想爸爸。”

“爸爸再过五天就回来了。”叮叮说。

“弟弟，就是你要睡五个晚上。”当当软软地说完，又加一句：“我也想爸爸了。”话音一落，当当突然特别想爸爸，眨巴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嘴撇着，软软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说：“妈妈，我想爸爸，爸爸咋还不回来？”

嘟嘟一看当当哭了，他也跟着哭起来：“爸爸、想。”

当当嘟嘟大声哭起来。

杨婧：“……”

叮叮：“……”

然后杨婧、叮叮一人安慰一个，然后杨婧带着三个孩子都睡着了。第二天，孩子们一玩儿就忘了爸爸，一安静下来又想爸爸。

每天都见不到爸爸，杨婧作为妈妈特意抽出了时间带叮叮当当嘟嘟。

说起来杨婧也想陈正，虽然陈正每天都打电话回来，但是听到他的声音她只会更想他，这段时间杨婧是一个人开车上下班，有点像二十一世纪的生活。

不同的是她回家有三个孩子等着，心里也惦记着陈正。

说起来，自她和陈正相处以来，感情上是平平静静，没有多大起伏，也没有撕心裂肺，有的就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正是这种点点滴滴，竟比轰轰烈烈更深刻更让人想念。

啊，她感觉她每天好想陈正啊。

终于熬到了第十五天。

然而十五天之后，陈正没有回来，第二十天的时候，陈正打电话给杨婧说那边事儿需要处理，回不来，还得再多待几天，杨婧理智上能够理解，情感上多少有些埋怨，忍不住就在电话里头说：“你都出差二十天了，还要不要我们娘几个了？”

陈正在彼端笑起来。

“你个鬼啊笑！”杨婧不高兴地嘟囔一句。

陈正笑声更大了。

“你还笑，我挂电话了！”杨婧气愤地说。

“等一下。”陈正说。

“干什么？”杨婧问，同时又觉得自己感情上太冲动了，然后不作声了。

陈正那边也静了静，静的杨婧能听到陈正的呼吸声。不一会儿，陈正握着电话，对话筒狠狠亲了一下，“啵”声仿佛是落在杨婧的脸上了，他说：“媳妇，我想你，特别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