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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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心期盼尚未成,一朝命丧意尤存。

“易玄!”古鸿见得易玄这样,顿时心中一阵惊讶,他也万万没有想到,这首尊居然这么狠心,作为自己的心腹大将,甚至也是几个尚存的孩子之一,他还当真忍心下手杀害,眼看着易玄口吐鲜血,地倒了下去,古鸿本想冲上去,可怎奈他还要保护薛忆霜,而且此时易青正扑向了自己,让他只能远远望着身子慢慢地贴在了地面之上。

易玄至少练过内功,外练的筋骨也是不弱,所以一时半会儿竟还没有死去,他望着远方正在与易青交手的古鸿,满眼都是遗憾,他是真的想结束这一切的,他不会放过王忱,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他也不想让这件事情再延续下去,因为他想起了来之前,那首尊的话语,他告诉他们,在杀了王忱和这些碍事的人以后,便要动手将本已四散的其他七个门派的弟子全部赶尽杀绝,而后避世隐居,显然,后半句是否可信他不知道,但是前半句的可信度几乎是绝对的,因为首尊的恨意随着时间的变化已经越来越深,同时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易青与易朱也是深受影响,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易玄越来越担心这一点的发生,所以他本来决定杀了王忱以后,就告知古鸿这些事情,让整个江湖提前做好准备。

可易玄想了那么多,却终还是失算了,他本以为首尊会念及同乡、同病相怜的关系,不会对自己痛下杀手,毕竟那个时候他都没有杀自己,易玄以为首尊是尚有情意的,可是首尊有的却是恨意,他纯粹只是想要利用易玄的头脑,仅此而已,如今这人已经不可控制,为免除后患,当然要当机立断了,所以这一刀,恐怕首尊是犹豫都没有犹豫的。

“我,我,我失败了吗?”古鸿这么想着,只听得耳旁首尊喝道,“赛巨灵,全部上!”

一时之间,草屋之中,居然又出现八个体型相似的赛巨灵,他们个个膀大腰圆好似一头穿梭在丛林里的棕熊一般,朝着王忱就扑了过去。

倘若一个赛巨灵的话,对于王忱来说,对付起来简直是绰绰有余,可是面对这八个外加已经暴露在外的两个,一共十个赛巨灵,王忱也不敢轻敌,只见得他四处游蹿,不但要躲避赛巨灵那好似狗熊一般的怪力,更要躲避那些蒙面杀手突施冷箭。

不过好在,首尊一下子把所有的兵力都用于攻击王忱了,所以查雪柔与古鸿的压力也相对小了许多,但看薛忆霜这便,她此时正在对付易朱,易朱的“千丝绕”功夫方才已经呈现过了,便是舞动周身上下所有的丝线,将那些银针缠绕得好似活物一般,便是进退有序并且游走周身,这叫查雪柔很是头疼,不能近身,那么她的惊涛掌和涡流劲便无法发挥作用,而她的威震八方毕竟只是初懂皮毛,在一次震开所有来针以后,易朱能立即做出应对,只稍一抖动手腕,便又将细针调转回来,弄得查雪柔十分狼狈,看似占据主动,却丝毫占不得任何便宜,而且查雪柔一直在主攻,易朱只是站立舞动细线,基本没有消耗多少体力,长久地这么耗下去,恐怕查雪柔才会首先不支。

而古鸿则更加狼狈,他既要保护薛忆霜,还要面对自己克星一般的易青,其实上一次古鸿面对易青并没有吃得多大的亏,虽然重伤,但是易青也是放手最后一搏所致,如今古鸿对他近身攻击也有了防备,所以易青也很难使出快刀,但古鸿一直拉着薛忆霜,也没有办法主动出击,两人便也这么耗着。

易玄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似乎眼前的一切根本不是自己想要见到的,眼下究竟哪方出于优劣他基本上是已经完全摸透了,十几年了,自己这十几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易青想着:“我见到过山茶花开,见到过溪边的小鱼,还有娘的容貌,我还记得娘的样子。”

易玄此时视线模糊,随着视线的模糊,他的精神也好似模糊了起来,其实现在的房屋虽然是草屋,但是他们知道,这块区域的大致布局,是模仿着当年自己村子的房屋摆放所建造,易玄的眼中,这些茅草已经不复存在,而是真真切切的土墙所筑,门外有大家一起饲养的小鸡,娘亲好像在喂养着小鸡,真想不到,自己居然还记得娘亲的容貌,虽然很普通,可是笑起来的样子,却是易玄所见过最美的。

爹从外面回来了,他的样子易玄不太清楚,可能自小也间的不多吧,他呼喊着自己:“小庄,小庄,趴在地上干什么?多脏啊?”

但是啊,易玄突然想了起来,“易玄”这个名字本来是配合所谓的东西南北四大神兽所起,而自己本来的名字,却是叫作易小庄。

易玄在想起自己本名的那一刻,居然笑了起来,是了,他又一次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这怎么能不叫自己高兴呢?他努力地抬头,想要看清楚自己父亲的面庞,阳光越来越耀眼,让父亲的面庞呈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义父?”易玄所惊讶的是,自己所见到的那张脸,居然是自己义父易老板的容貌,此时他正笑着看着自己说道:“小玄,你现在明白我当时的感受了吗?”

当时的感受是什么?易玄有些糊涂,但是只见得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易老板,他的胸口逐渐出现一块红晕,那是血色,鲜血逐渐染红了他的胸口,顿时,周围一片黑暗,那是在易家大宅的书房之中,易老板就是在那儿被杀手刺杀的,那时候易玄十分的痛苦,他喊叫过,也痛哭过,可是易老板已经无力回天了。

“我终于明白了。”易玄看着易老板说道,“他们为了报仇,已经不计任何代价了,这是一种比害死他人更加痛苦的病痛,我不想,我不希望也这样,所以我追随了你的道路,所以,所以我也失败了吗?”

易玄问着自己,他趴在地上,对着空气不断说着些什么,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活得实在无趣,报仇、为了报仇,什么都是跟这个有关系。

“玄哥,你在做什么?”忽然,一个清脆的童声出现在了易玄的耳边,随即便见得一个稚嫩却一脸严肃的童子蹲在了易玄的面前,“玄哥,我们还等你回家呢。”

“小留?”易玄当然不会认错,眼前的这个人正是自己府中的门童小留,只听小留说道:“当初你把我们收留下来,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哥哥了,其他人也认定你就是他们的家人了,家人出门在外,我们总是会挂念的,你什么时候回来?”

是啊,家人,易玄又想到了这个,家人才是自己这辈子活着的最大的目标,他从牢狱救出被人陷害的人,从街头救来乞讨的孤儿,就是因为他觉得,其实他们与自己没有差别,大家都需要一个家,一个可以安身定心的家,就这么简单。

“你不在了我们怎么办?”小留继续说道,这个孩子平日里看起来与其他孩子没什么两样,这个年纪的孩子也本该如此,可是由于孤苦的身世,便让他有了一种不似这个孩子一般的成熟,这种成熟叫人心酸,因为他承担了本不该是他这个年纪所承担的一切,听到他这么问以后,易玄不由得是猛然睁开了眼睛,因为他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就这么死了,他们就在此成为了孤独的人,而且恐怕让首尊活下去的话,最先要铲除的,也就是这个所谓叛徒的余党,易玄知道自己的行为于他们眼里是那么的不可饶恕,可是他却无怨无悔,这种恩怨,能够这样了结才是正确的,不能够将它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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