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漠北公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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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皇宫的孩子哪里有完全单纯不谙世事的呢,即便以后萧承允也觉得季裳华有利用他的目的,但也是为了保全周家,凭借他不愿周贵妃受连累这一点,季裳华觉得,他以后不会是那种兔死狗烹之人。

“若是表哥愿意,以后来宫中的时候,可以多与他制造几场偶遇,不涉及其他,不过是随意关心几句而已。他在宫中生活艰难,表哥也可以带些东西给他,旁敲侧击问问他的喜好,不必急,一步一步来,先让他和你成为好朋友。”季裳华这样道,

周子祺微怔,然后笑道,“你倒是考虑周到,我没想到你会关心一个并不熟悉的人。”

季裳华笑容很轻,“我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目的罢了。”

周子祺上前一步,看着她,摇头道,“不是,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关心他。可是,你却总是表现得很冷漠。”

季裳华并不回答,笑如和风,“我们回去吧。”

周子祺也不拆穿,对她这种嘴硬心软,他已经习惯了。

两人回去的时候,刚好遇见了顾太医,离得很远就看见一袭白衣飘过来。同样是白衣胜雪,季维之更显温润如玉,这位顾太医么,果真如同雪山之巅的白雪,真正的高岭之花,只可远观。

季裳华瞧着他来的方向,便在一处路口停了下来,待他走近,微微施了一礼,“顾太医。”

顾太医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

季裳华也不在意,仍旧面上含笑,“顾太医是去给贵妃娘娘请脉吗?”

顾太医下意识看她一眼,只觉得那双眼睛盈盈含波,漆黑清澈,眼尾微扬,清丽中带着妩媚。她就这样看着你,却好像已经说了千言万语。

最终,他只是点点头。

季裳华看了一眼周子祺道,“刚好,我和表哥也要回贵妃宫中,不如我们顺路一起去?”

顾太医无可无不可,便率先在前面走了。

在周子祺眼中,季裳华不是会主动对一个人热情的,尤其这个顾太医还不是一般的难接近。他用眼神指指前面的孤单的人,问道,“你方才为何要主动邀请他同路?”

季裳华神色如常,“好奇。”季裳华道。“美人如花隔云端,你不觉得这句话放在顾太医身上同样适用吗?”

周子祺:“……”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前面的“如花美人”听到了这句话,脊背僵了僵,加快了脚步。

见他远去,季裳华变了神色,“周家与顾太医关系还算是相熟,这可是在京都绝无仅有的,表哥可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周子祺道,“我并不知晓,只听闻父亲年轻时和顾太医就认识。我也问过父亲,可是父亲什么都不说。”

季裳华不经意的挑挑眉,她觉得,这里面定然有隐情。

“据我所知,顾太医虽然人在宫中,为皇帝和后宫妃子诊脉,却从不卑躬屈膝,甚至那些人还要敬他三分,为宫外世家大族诊治,也全凭心情,可是陛下却丝毫不怪罪,久而久之,其他人也是默认的样子。我就更加好奇了,他究竟是什么人?”

想到云婆婆给的玉牌,她更好奇,顾太医和云婆婆是什么关系。

但是这话不能说出来,关于云婆婆和云雁的事情,只有顾太医和她知道。

看周子祺也是一副沉思的模样,季裳华不由笑道,“顾太医唯独对贵妃娘娘不冷漠以待,可能也是因为大舅舅的缘故吧?”

周子祺低声道,“我觉得,在宫中还是不要讨论这些了,小心隔墙有耳。”

回到宫中,略坐了片刻,几人就和周贵妃告辞出宫,刚好又看到了为周贵妃诊完脉的顾太医。

与此同时,还看到了一个意外之人——萧承佑。

萧承佑的目光在季裳华脸上略过就走到了益阳郡主面前,生怕季裳华看到他眼中的贪婪和热切。

“大哥,皇伯父招你进宫了?”益阳郡主道。

萧承佑锦衣华服,很符合他王府世子的身份,和上次婚宴见过的一样,他仍是一袭绛紫色华服,看惯了他穿着墨色锦衣,季裳华还有些不习惯,但仍旧是丰神俊朗就是了。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萧承佑点点头,“是,听闻你今日进宫,顺道来接你一起回去。”

益阳郡主呆愣的看着他,满脸的不相信,干笑了两声,“大哥,我没听错吧?”

在她印象中,这个大哥,除了会帮他报复欺负她的人外,从未有过这么贴心的时候!

萧承佑瞥她一眼,那眼神似在说,走不走,别废话。

益阳郡主眼睛动了动,靠到了周子祺身边,笑道,“我才不要你送。”她笑的一脸灿烂,仰头看着周子祺,“我有人送的。”

周子祺不言语,算是默认了。

益阳郡主立刻道,“只有裳华一个人是形单影只,就劳烦大哥将裳华送走了。”

季裳华看了看身边的季维之和林琼箫,她哪里就形单影只了?只不过……她夹在人家夫妻之间,的确有些“碍眼”。

场面一时沉默,益阳郡主犹不自知,调皮的对萧承佑眨了眨眼镜,拖着周子祺的手臂就走了。

林琼箫也明白了益阳郡主这样做的意思,对身边的人柔声说道,“我们也回去吧。”

季维之看看季裳华,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想到妹妹迟早要成别人家的,只能暗暗叹气,也丢下季裳华和自己的娇妻走了。

季裳华:“……”

每当独自面对萧承佑的时候,她的表现就有些不自然,大概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寡言少语,冷漠无情”。

萧承佑看看四下无人,走上前,声音低沉,“我送你回去。”

季裳华笑了笑,“我还有事请教顾太医。”

萧承佑好像这才瞧见顾太医,微微拱手,算是见礼。他却不知道,从他一出现,顾太医就默默看着他。

“顾太医,不知姨母身体如何呢?我今晨听见姨母咳嗽了几声。”

顾太医道,“贵妃娘娘偶感风寒,并不严重,多休息,按时服药即可。”

季裳华点点头,“我听闻贵妃娘娘小产后,身体便一直虚弱,这些年来是顾太医一直帮着贵妃调理身子,真是劳烦太医了。”

好好的,季裳华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顾太医这才多看了季裳华一眼。

季裳华好像没发现顾太医眼中的讶异,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上次云雁受伤,多亏了顾太医及时救治,只不过距离云雁受伤也过去了两个月,裳华不懂医术,不知道云雁恢复的如何了,能否请太医再去府上瞧瞧?”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是辅国公府。”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顾太医点点头,却是问道,“季小姐现在住辅国公府?”

季裳华笑道,“外祖母和大舅母都舍不得我回去,不忍拂了她们一片好意。”

不知道是不是季裳华的错觉,顾太医离开的时候,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萧承佑,只不过,萧承佑只顾着盯着季裳华,哪里注意的到这一点?

“世子,我要出宫了……”季裳华慢慢道。

萧承佑淡淡“嗯”了一声,“我送你。”可是,他转头突然问道,“方才为何要和他说那么多?”

季裳华目光平静如水,“不过是有些事情觉得奇怪,故而试探他一番,只可惜,我从他身上看不出什么。”

萧承佑点点头,季裳华是有目的的谈话,不是闲聊就好。

一路无话。

到了周府分别的时候,季裳华施了一礼,便转身就走。

“裳华。”在唇间辗转了一天的名字,终于唤出来了。

季裳华转身微笑,“世子还有事吗?”

见她走重新走回来,素雅的容色染上了霞光,更添几分温柔,面上是盈盈的笑意,他忍住想要揽她入怀的冲动,道,“很快,朝拜的日子就要到了,其他国朝已经快到了大凉。我……过些时候可能要离开京都一段时间,你一切小心,小心宁家,还有太后,据我所知,她因为延平郡王和孙秀容的事对你很是不满。”

这一点季裳华早已知道,但这是对方的关心,她笑道,“我会小心。”

低下头,却看到他腰间佩戴着一只香囊,上面几棵翠绿的竹子,针脚并不细密,绣工和别人比起来很是“粗糙”,他竟然就这样戴着出来了,而且还进了宫。

好在,除了季维之没有人知道这是她做的……

思及此,季裳华觉得脸上有些热,不敢看那个香囊了,尽力表现的镇静。

萧承佑见她如此,明白了几分,声音里有一分笑意,“我会一直戴着它的。”

季裳华点点头,没有言语。

萧承佑也不好让她为难,便转了话头,“这次不只是大渝,漠北和南疆,南昭也会派使者前来。”

自然,他们和大凉势均力敌,自然不是来朝拜的,不过是单纯的派人出使,“联络感情”罢了,说不定还有其他目的。

不必多说,季裳华全都明白了,“你放心,我会小心,若是别人不来挑衅,我自然不会多生是非。”换言之,若是有人寻衅挑事,季裳华也不怕给他们一些教训,只是,依照季裳华的性格,自然不会亲自动手了。

心中的欢喜溢满了胸腔,萧承佑轻声道,“届时可能会有各国皇子和公主前来。”

季裳华了然,“是有和亲的打算吗?”

萧承佑点头,“你不必忧心,我走之前都会安排好,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

这对于有些人来说,恐怕会是晴天霹雳。

匆匆一个月过去,转眼就到了炎热的夏季,三国朝拜的日子也到了。

可是,就在此时,发生了一件大事,大凉东南之地发生了叛乱,已经持续一个月,无论是官府劝说还是派兵镇压都不管用,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无奈之下,当地官员只能上书请求陛下出兵镇压,皇帝和大臣商议许久,终于决定派晋王世子领兵出面镇压。

对于,有人觉得皇帝大材小用,有人觉得皇帝真是太重视晋王世子,不过是小小的叛乱,派个普通将领也就罢了,居然让萧承佑亲自去,真的是不放过任何给他立功的机会。

季裳华站在一品楼上,看着整军待发的军队,他们身穿铠甲,散发出刺目的光来,他们顶着炎炎烈日,身躯挺直的站立,队伍很庞大,将京都最繁华的大街围了起来,许多百姓都来观看,目光流露出激动之色。

为首的萧承佑身穿白色铠甲坐在马上,季裳华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的打扮,与素日很不相同。

他面容俊逸,棱角分明,五官精致,如寒冰雕刻而成的,好像每一分都是经过老天爷计算的,素日便是美如冠玉,丰神俊朗,穿上铠甲的他,更显英姿勃发。

难怪有玉面罗刹的“美名”。

繁缕站在季裳华身边,从楼上俯视着下面,低声道,“小姐,你看那些小姐,眼睛都要粘到世子身上了。”

季裳华敲了敲她的脑袋,“又胡说。”

繁缕捂着头,撇撇嘴,“我说的是实话……”

季裳华失笑。听着气势磅礴的豪言壮语,军队也慢慢出发了。

她想转身离开,眼神一瞥,看到两道目光,是萧承佑。

不同于之前的淡然,这次她的目光饱含深情还有热烈。

季裳华对他微微一笑,眼看着他带领军队远去。

下了楼,繁缕问道,“小姐,我们这就回去吗?”

季裳华正在思考,想着要不要散散心再回去,顺便思考一些事情。

这时候,听到一道笑吟吟的声音传来,“自然不能回去。”

季裳华抬头,是益阳郡主。声音婉转,面容温和,“郡主也来送世子?”

益阳郡主笑的狡黠,“是啊,本来还想和你一道去,周府的人却说你一早就出府了,所以便来寻你。”她瞧了瞧周围渐渐散去的人群,道,“现下已经到了巳时,我们去闲月楼吧,我听闻那里的菜色很有名。”

闲月楼是京都城内有名的酒楼,来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最普通的也是一些官家子弟,虽然酒菜很贵,但是这些人仍旧是趋之若鹜,因为这可以彰显身份。

一楼普通席位自不必说,二楼雅间更是收费昂贵,据说要来闲月楼雅间请客吃饭,最少要提前一个月预定,供不应求。

季裳华和益阳郡主上了二楼雅间,推门而入,一股凉风扑面而来。这是阴面,且楼下就是护城河,微风一吹,很是清爽。

季裳华是第一次来这里,她寻常不爱出门,虽知道闲月楼,但是一听说要提前一个月预定,她就放弃了。一个月,她自问没这个耐性,就算真等了一个月,说不定届时她又不想去了。

季裳华看着这个雅间,发现布置的极为雅致,雅间内的桌椅都是上好檀香木做成的,上面雕刻的花纹精巧,屋子里挂满名人字画,离近了,好像散发着清幽的气息。

隔绝了强烈的阳光,季裳华坐下来,望着下面护城河上的河水,上面飘荡着几艘小船,游人从远处的桥上走过去。

季裳华喝了杯茶解渴,随意问道,“能预定这样一个雅间可不容易吧?”

益阳郡主有些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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