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漠北公主(2 / 2)
季裳华凑近了她,笑道,“不会是我们郡主去威逼利诱人家老板吧?”要知道,这个雅间能预定上已经很好了,关键是位置还好。
益阳郡主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笑道,“实不相瞒,这家酒楼的老板我认识。”
季裳华眉头挑起,“原来如此。”能和益阳郡主相识,看来那幕后老板的身份也不是普通人,“难怪,从未听说过有人来这里闹事。”
若是敢来,恐怕活的不耐烦了。
“你想知道是谁吗?”益阳郡主问道。
看她一副迫切想说出来,又想季裳华开口问的样子,季裳华摇头失笑,“我自然想知道,劳烦郡主好心告知我。”
益阳郡主低低笑了两声,“是静王叔。”
难怪,雅间布置的这样雅致,静王可是出了名的淡泊名利,寻常就只喜欢闲云野鹤,饮酒作乐,他也是在先帝时侯,各皇子斗争中,活下来的为数不多的的皇子。
性格也是最好的,益阳郡主又活泼好动,想必去缠着人家要来的。
点了菜之后,两人在这里等候,益阳郡主面色骄傲,哼了一声,“我还告诉静王叔,我很不喜欢萧语然和那个付宁儿,尤其是付宁儿,讨好不了我母亲,就整日跟在萧语然身后,关键我父王爱屋及乌,对我从不关心,对一个外人却好的不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从此就是晋王府的主人呢,我自然不高兴,就让静王叔永远不要把闲月楼的雅间预定给她们两个。每次见我出来,她们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可是,却敢怒不敢言。这样一来,我心里舒服多了,父王对她们再好又如何,反正也动摇不了我的地位。”
季裳华:“……”她发现了,只要益阳郡主说起晋王和他的侧妃庶女,就满肚子的话。
不过,听到她这样明目张胆的对付那两人,还真是挺解气。
益阳郡主继续道,“裳华,你说有多可笑,我大哥明显就不待见付宁儿,几个月不回一次家,前几天我们一起进宫之时,我大哥才破天荒回家一次,付宁儿又跑去献殷勤,还去我母亲那里送点心,看我大哥的眼神……啧啧。”益阳郡主说起来没完没了,“那含情脉脉,娇滴滴的模样,真是让人受不了。我父王从小就不关心我大哥,很久不去母亲的院子,那天他竟然去了,询问我大哥的婚事。二十二年了,他才想起来我大哥也该成婚了吗?不知他又听他那个宝贝侧妃说了什么,他竟隐晦的说起,要让大哥娶那个付宁儿。裳华,这是不是很可笑,父王凭什么以为一个无依无靠的侧妃的侄女,能嫁给我大哥呢?真是鬼迷心窍了。”
益阳郡主说到激动处,一下子拉住季裳华的手,“裳华,你一定要快点嫁给我大哥,告诉她,谁才是晋王府未来的女主人!”
季裳华:“……”这个晋王这么糊涂吗?还是爱极了谢侧妃?
“那……王妃怎么说?”
益阳郡主拈起一只梅子,突然笑了起来,“痴心妄想!”
季裳华也忍不住了八卦的心思,问道,“王妃素日和晋王就这样吗?”
益阳郡主点点头,理所当然道,“你是想说针锋相对吧?我父王不想看到母亲,我母亲也不屑于见到他。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但我知道我父王很不喜欢母亲,甚至是厌恶。”
季裳华凝眉深思,“晋王多年不提给世子娶妻之事,不会打着让谢侧妃之子承袭爵位的主意吧?”
益阳郡主一拍桌子,“裳华,你怎么猜到的?你说的不错,我父王就是这么想的?可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谢侧妃除了一个女儿,再也没生下过孩子,更别提男孩子,真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季裳华心道,仔细想想谁都能猜到晋王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可是,晋王不是很疼爱谢侧妃吗,甚至还想改立庶子为世子,怎么谢侧妃生不出第二个孩子来呢?
季裳华轻笑一声,“所以,谢侧妃无子,就将主意打到了我大哥头上。”
“我母亲当时就发火了,说她绝对不同意,还让我父王去陛下面前请旨赐婚。”益阳郡主半点没有因为被晋王忽视而伤心的模样,“他自然不敢去,灰溜溜的走了。”
季裳华默了默。她觉得,晋王若是敢让陛下知道他的心思,陛下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不过,她也是真佩服晋王妃的强势,敢和晋王当年对着干,关键晋王还不能拿她怎么办。想废又废不了,只能不相往来。晋王妃似乎也不在意,不在意晋王宠爱谁,反正晋王府将来是她儿子的,她的晋王妃位置谁也夺不走。
可见,有个得力的娘家,真的很重要。
可是,她还是很好奇,晋王和晋王妃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纠葛,还有晋王的挚爱谢侧妃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能让晋王多年来对她着迷?
“不过,我觉得,谢侧妃不会就这样放弃吧?”
益阳郡主冷笑一声,“不放弃又如何,别说是世子妃,就算是世子侧妃,她都不够格。”她皱眉道,“裳华,你嫁进晋王府,一定要小心哦,那两母女,还有付宁儿都是些宵小之辈,为达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季裳华一愣,然后靠在窗框上,迎风笑了,“我觉得,你大哥的桃花,还是让他自己解决为好。”若她成为世子妃,自然会尽自己该尽的义务,但她才不想每天时间浪费在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上。
益阳郡主看她不在意的样子,赶紧道,“我大哥洁身自好,自然是看不上那种人的,就怕她们使用什么卑鄙手段……”
话音刚落,突然听到外面“砰”的一声,像是有人踹门的声音。
显然,正是二楼传来的。
益阳郡主皱眉,还未说什么,就听见又一道踹门声,而且距离她们这间雅间越来越近。
隐约的,还听到女子的声音。
益阳郡主也没想过多管闲事,只是抱怨了几声,这时候,菜已经被端过来了。
益阳郡主一看到这些吃的,就两眼放光,拿起筷子给季裳华介绍,“裳华,这是我最喜欢吃的……”
还没说完,就听到又是“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这次是她们这间。
两人一惊,随后益阳就是恼怒,“是谁将外人放进来的?”
后面的伙计紧张兮兮的跟过来,对着益阳郡主行礼,“这位姑娘一进来就要最好的雅间,可是前一个月就已经全部预定出去了。这位姑娘不乐意了,带着人就闯进来,每个雅间都……进去了。”
益阳郡主从来就是京都最嚣张霸道的女子,别人知道她的身份也从不敢惹她,这个人竟然这么大胆,敢惹到她头上。
益阳郡主自然愤怒,盯着那个女子。可是那女子像没看见她们似的,在雅间到处看着,露出还算满意的神情,“就这间了,位置好,环境好。”
伙计看着益阳郡主的脸色,忙道,“这位贵客,这间更不行了,已经有贵客在这里了。”
伙计在闲月楼每天见过不少达官贵人,看着姑娘的穿着打扮和身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贵人,他觉得还是小心应付为好,然后再去通知老板。
但益阳郡主也不是一般人啊,他不禁有些为难。
女子斜睨益阳郡主一眼,见她气呼呼的模样,勾了勾唇,很是不屑,直接让身边的婢女丢了一块金锭子在桌上,婢女也是居高临下的口气,“我家小姐给你的,快走吧。”
季裳华心中冷笑,眼中的笑意带着冷茫,区区一锭金子就以为能定下这间雅间,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再看她的穿衣打扮,与大凉很是不同。和益阳郡主一样,一袭火红的窄袖华服,裙子却并不长,露出脚下一双小牛皮靴子,手中一把弯刀,随意的掂在手中,腰间一条细细的腰带,上面一枚碧绿的玉佩,雕刻着凤凰,看起来年岁很多的样子,还挂着一只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头上编着细细的辫子,红绳缠绕。她有一双灵活的眼睛,盈着水光,看起来便十分狡黠。眉如新月,鼻子小巧,菱唇艳艳,是个美人坯子,只不过,皮肤有些粗糙,不如大凉女子白皙滑嫩。
季裳华看出来了,原来,她并非是大凉人士。根据前世记忆,着应该是漠北宁和公主。
可是,她并未听到漠北使团进京的消息,想来,这位公主是提前来的,公主都来了,那么漠北皇子,很可能也到了京都。
短短时间,季裳华已经有了思量,眼睫微抬,淡淡道,“这位姑娘,闲月楼可不是光靠银子就能进来的,你这样做,未免太过失礼。”
宁和公主这才正眼看她,一副睥睨众生的模样。她这才发现,这个女子长得这样美,尤其是一双眼睛,清艳妩媚,盈盈含水,幽深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质,却是别有韵味,仿若能将一个人的魂勾走。她很不高兴,却觉得女子长相有些熟悉,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这才张口道,“你是谁?”
季裳华神情淡漠,“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来这里惹事。”
宁和公主一下子恼怒起来,这个女人是谁,警敢这样和她说话?
她怒声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得罪我?”
益阳冷笑,“裳华,和她费什么话。”又对宁和公主道,“你是亲自走出去,还是我将你打出去呢?”
“好大的口气!”宁和公主这么多年,从都是别人顺从她,还从未敢有人如此落她面子。“你是谁!”
益阳郡主抚摸着鞭子上的五彩宝石,“我是谁,你不配知道。”
“你——”宁和公主怒形于色,“你太大胆!”
“你才知道吗?”益阳郡主叹了口气,“在京都,居然敢惹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宁和公主何曾被这样奚落过,拔出手中弯刀就向益阳郡主刺去,益阳郡主冷冷一笑,直接就将鞭子甩了过去,毫不怜香惜玉,直接就向宁和公主的脸上招呼。
但凡女子,没有不爱美的,高贵的女子更是如此,是以,宁和公主眼看鞭子落在眼前,一惊,连忙收回刀子,一个反身,及时躲开了来。
益阳郡主见此,大笑起来,还挑衅的挑挑眉。
季裳华突然有些怀念,她好像很长时间没见过这样嚣张厉害的益阳郡主了。
宁和公主身边的婢女连忙扶住宁和公主,怒斥道,“真是胆大妄为,你可知我家小姐是什么人?!”
益阳郡主根本不接话。
婢女看到益阳郡主如此不屑一顾,又急又怒,“这是我们漠北的宁和公主!”
益阳郡主一愣,摸着鞭子的手顿住了,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是漠北公主!
婢女洋洋得意,以为益阳郡主被吓到了,“怎么,怕了吧?还不跪下向我们公主道歉!”
反应过来的益阳郡主嗤笑一声,“道歉?宁和公主算什么东西,也配吗?怪不得如此不懂规矩,原来是漠北来的啊。”
十足的蔑视。
宁和公主怒瞪着双眼,“快说你是谁!”
“我啊。”益阳郡主不以为意的样子,“我是益阳郡主。”想了想,她突然笑了,一双杏眼晶晶发亮,“两年前,将你们漠北打败的就是我大哥。”
手下败将,还敢来挑衅,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一种耻辱感油然而生,的确,两年前漠北的确惨败,可是他们虽然主动求和,却不代表真的从此臣服大凉,他们要的不过是喘息之机,以图后效。
原本,他们也不觉得机会不会来的这么快,可是不久前,兄长不知和什么人通信频繁起来,野心又膨胀起来,想一举灭掉大凉。
所以,宁和公主才有底气,在大凉肆无忌惮。
可眼前的两个女子,好像并不怕她,这让她很不高兴,她不高兴,是要付出代价的。
只不过,听益阳郡主这么一说,她想起了两年前漠北和大凉一战,当时除了有他们多次交手的周家人,还有一个不常见的,好像听兄长说他是什么晋王世子。
现在她他知道了,原来这个女人是那个破世子的妹妹!
简直是太可恶了!
“益阳郡主算什么东西,我可是漠北公主!”
益阳郡主皱着秀气的眉,像孩子一般天真无邪,“你也知道你是漠北公主啊,这里是大凉,不是你们漠北,还敢来这里撒野?告诉你,在大凉,即便我只是个郡主,也比你这个漠北公主高贵得多!”
看宁和公主还有动手的趋势,季裳华笑道,“公主既然来到大凉,我想,贵国国主也是为了两国交情,也不希望公主刚来就惹事吧?益阳郡主是大凉皇帝陛下亲封,公主这样不将她放在眼中,是不将我大凉皇室放在眼中吗?”
宁和公主不禁想到了自己皇兄的警告,让她忍一忍,暂时不要在大凉生事。可是,她看到大凉这个不可一世的郡主就气不打一处来,还有这个比她还漂亮的季裳华!
但谁让漠北现在只是个依附大凉的小国呢,等她们此次事成,一定要她们两个好看!
宁和公主冷哼一声,“既然是为了两国交情,你们这样得罪我,就不怕我去你们大凉皇帝面前告一状吗?看看他会不会惩罚你们!”
季裳华微微一笑,丝毫不将她放在眼中,“公主,你可不要忘了,是你先挑衅的,若是真的闹到了陛下面前,你也不占理吧?若是我们明明没错,陛下却还要为了你一个异国公主惩罚我们,那才是堕了我们大国威严。你觉得,我们大凉皇室,会让由得你们欺辱吗?我相信,若是闹到漠北皇帝那里,也不会同意你的做法。”
这倒是真的,漠北皇帝为了养精蓄锐一直表现得对大凉臣服,若果真闹到了漠北皇帝那,皇帝也不会护着她这个女儿的。
见她不说话了,益阳郡主道,“怎么,要不要请你们漠北使团和我们一起去陛下面前评评理,我要好好说一说,你意图破坏两国和谈,此次来大凉朝拜,恐怕也是别有居心!”
益阳郡主误打误撞的一句话,让宁和公主心中一颤,“你,胡说八道,谁想破坏两国和谈了!”
季裳华笑容温柔,“既然公主是诚心出使我大凉,甘心臣服我大凉,那么——”她指了指被宁和公主踢坏的们,“这又是何故?”
宁和公主外强中干,仍旧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不就是几扇门的银子吗?这我还是配得起的!”
季裳华摇摇头,“这可不是几扇门的问题。”
宁和公主又沉不住气了,面色难看,“你还想怎么样!”
季裳华面色微冷,不复方才的温柔,“门坏了不要紧,闲月楼还是有这几个钱修缮的,可是你惊扰了二楼的客人,你可知这里都是些什么人吗?你又是否知道,这座酒楼的主人是谁?”
宁和公主根本没想过这一点,她在漠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没什么酒楼,哪里知道这里面还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益阳郡主心中很是高兴,好心情的为她解释,“你来的这层楼,踢的那些房门,里面的客人可都是我们大凉的世家贵族和高官公子,你可知,你的所作所为,可是把京都所有贵人都得罪了,刚来京都就闯下如此大祸,你该想想这些日子如何在京都立足了。”
这时候,已经有许多锦衣华服的男子或少数夫人小姐人围观过来了,纷纷对漠北公主几个主仆指指点点,面上都是嫌恶。
他们也没想到,向来任性霸道的益阳郡主会发出这些言论,平日真是小看了她。
在他们眼中,大凉内部可以明争暗斗,但是觉不允许异族小国来大凉撒野!
宁和公主看着被这么多人围观起来,小声的议论,不由有些后悔,更多的是愤怒。
她瞪了季裳华两人一眼,风风火火的拨开人群冲出去了。
益阳郡主这才觉得解气,道,“不过是个手下败将,哪里来的勇气来大凉寻事?”
季裳华觉得,事有反常即为妖,宁和公主敢在大凉猖狂,背后有什么让她这样底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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