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起微澜之卷 【第八章】少年长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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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郑一惊,失声道,“踏岳蹈海”?你是天弃五子?”

“区区微名,不足为道。”余空山淡淡一笑。

老郑回过头来,看向苏清月,道“你是“莺歌柳月”?”

苏清月虽不好虚名,但此时听了自己声威远传,就连渔夫也知晓,当下俏脸微红,点了点头。

祁心兰听了,却不知其意,在一旁询问苏清月去了。

秦渊笑道,“如何?”

老郑此时笑意难掩,拍手叫好,“老天爷啊!您总算是开眼了!”

当下起身,走向船头,“各位安息休养,剩下的便交给我这老头子吧!”说着便走出舱去。

“嘿嘿!”

范琴笑道,“待会儿可有好戏看喽!”

“你也就只能看戏了。”

苏清月嘲笑道。

范琴听了,鼓起小脸,狠狠的瞪着苏清月,模样颇为可爱。余空山在一旁默默的笑着,秦渊却若有所思,朝着船尾的帘巾处看去…

时间如梭,恍若白驹过隙,很快夜幕来临,天上星光熹微,点点好似风中残烛,若隐若现。弦月高悬,仿佛碧色的玉珏,银辉撒落,在江面泛起波光银鳞。

江风依旧缓缓,却怎么也吹不散巫峡的柔雾,更难吹散离人的眉弯。

少年看着手中长剑,银光如昨。

夜已入寂,唯有飞浪拍岩,传来涛声阵阵。

“嘿!”这次钓到一条大鱼!”

范琴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正想揉揉眼睛,不料却觉一阵勒痛,他定睛一看,见舱内数人俱都昏睡,余空山,苏清月,秦渊以及祁心兰,姿态各异,或躺或坐,都被绑起!

“糟了!”

范琴下意识的想到,“莫不是那“巫寨”的土匪知晓了事情,打劫了船只?”而后他又一想“不对!凭余伯伯他们的身手,如何能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范?难道是…”

此时,范琴只觉小船忽而停下,想必是靠岸了。紧接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顺着船板传来,范琴心中默数“三…四…”,粗略计算之下,竟然不下五人!

“船只大小有限,五人已是勉强,再要多上几个,船就要翻了。”范琴心中考量着,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们动作利索点!这几个可不是一般人!”

范琴脸色惨白,那人声音嘶哑,正是艄公老郑!

“嘿!老郑你这老小子真不够意思!这么大一票买卖也不跟兄弟们说说!”另一个声音狞笑道。

“快别废话了!”老郑笑骂道,“老头子一把年纪,哪回有赏没给你们分了?快快动手!记住了,船尾还有一个小子,他没吃饭菜,利落点!”

“放心吧!”那几个声音笑道,“咱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毛头小子?岸上还有弟兄们守着呢!”

话音已毕,帘巾被人掀开,范琴假装昏迷,瞥眼微睁,只见老郑一身蓑衣,手持朴刀,脸上和蔼的笑容此时见了却是格外的瘆人。

在他身后,也跟进了两人,身着水靠,手拿短匕,见了苏清月和祁心兰都放肆的狎笑,其中一个更是按耐不住要用匕首划开祁心兰的衣衫,欲行不轨之事。

范琴心中紧急,此时却无法可施,忽而听见老郑厉声喝止,“猴急什么!别在我船上干这些龌龊事,带回寨里,还怕没机会么?”

那几个水贼只好嘿笑几声,咽了咽口水,顺手在祁心兰的楚腰上揩了把油,接着就要抱起几人,正当一个水贼准备抱起苏清月时,忽而听见一声怒吼不啻于平地惊雷,只见一个瘦小的人影忽而暴起,朝着那贼子猛的撞过来。

哇的一声,那贼人一时不察,竟被撞开,额头磕在案角,流出血来。

老郑一瞧,那人眉目清秀,正是范琴!

“倒是把这小崽子忘了!”

老郑半眯着眼睛,盯着范琴一笑,“看你小子这般年纪,本来想放过你,你倒好,放着活路不要,却偏生要闯鬼门关!”

“你们这伙奸贼!不得好死!”

范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大声叫道,身子将苏清月死死护住,但他手上还捆着绳索,即便要打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何况他之前道士传给的内力似乎用光,丹田空空,再没有一点力气。

“那就没办法。”老郑漫不经意的努了努嘴,一旁两人抽出匕首,向着范琴靠近。

“小崽子你找死!”之前那个受伤的水贼此时面露凶光,仿佛恶虎扑食一般向范琴刺来。

就此千钧一发之时,范琴忽然感觉丹田凭空涌出一股大力,浑身是力,他就地一滚,躲开那夺命一击,右脚屈伸,仿佛野兔蹬鹰,朝着那水贼腹部连环出脚。

那水贼不想范琴有这等临危不惧的手段,虽然反应迅捷,连避两脚,可第三脚还是没能躲开,腹部感到一阵剧痛,弯腰捂肚时,范琴又是横来一腿,“啪”的一声,那脚上灌注了内力,直踢掉他几颗牙齿,嘴角也吐出一口血来。

“废物!”

另一个水贼笑着超前奔来,范琴之前能得手不过是靠着出其不意,现下对手有备而来,岂能再次成功?

当下刷刷连刺,将范琴大腿划伤。范琴忍住疼痛,眼睛朝苏清月一瞟,心中拿定主意,强撑伤躯,朝着那水贼啐了一口,那水贼再怎么说也是一方枭贼,被一个小孩子戏虐,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见范琴没命的朝着舱外爬去,不由得大怒“臭小子纳命来!”

说着,二人都是追了出去,只留老郑一人在舱内。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老郑摇头骂道,“一激便走,真是连黄口孺子也不如,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好!”说罢,当下将余空山和秦渊等几人拖出船舱。

范琴心中摸索,老郑虽然欺骗自己一行,但好歹还算行事端正,不会做那苟且之事,这两个水贼淫念不浅,若是任她们留在舱内,保不齐苏清月和祁心兰要就此失了贞洁。当下以自身为饵,引诱两个贼子出舱,之后生死也就只能随天了。

想到这里,范琴腿上伤口隐隐作痛,当下竟而生出凄凉之感,自己无端卷入江湖争斗,孤身飘零,爷爷也不在身边,好不容易找到一群可以信赖的朋友,却又碰上这等衰事,当真是老天无眼么?

“嘿嘿!兔崽子变王八了!”

两个水贼探出身子,看见范琴因伤趴在地上爬行,便出言嘲讽。

“什么王八!那分明是条蚯蚓!你看他双手被绑,扭来扭去,不是蚯蚓是什么?”另一个水贼嘲道。

“呸!”

范琴骂道,“被蚯蚓磕破了头的蠢贼!有什么面目说嘴!”

那其中一个水贼面色骤变,一张紫脸酱爆猪肝也似,他干笑两声,咬牙切齿的朝他走来。

“好!好!”

那水贼恨声道,“去死吧!”

正要一匕首刺下,忽而一阵银光一闪而过,范琴原本闭目等死,只听见一声惨叫,睁眼看去,却是那水贼手腕齐根而断,鲜血四溅,一把银色长剑正插在船板,带着阵阵风声,呜呜作响。

范琴举目望去,只见那少年立于船舱之上,长发随风而舞,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水贼们,眼神极是不屑。

“你!你是谁!”

剩下那水贼脸色一变,“老四他们失手了?”

少年轻蔑的一笑,随手扔出一个物事,在地上滚了一会,借着月光,水贼们面色惨白,那物事不是别的,正是一颗人头!

少年一个筋斗翻下来,一脚将那人头踹到江里,范琴虽然觉得这群水贼残忍,却也觉得如此做法也是太过。

“你…你…”

两个水贼惊疑不定,忽而少年拔起长剑,剑花闪动,范琴手上的绳子便给割断,出剑之快,已然不逊于武林中的好手。

“嘿!”那水贼趁此空当出手,将匕首飞掷而出,向着少年门面飞去。

“小心!”范琴惊叫道。

少年长剑斜出,“叮”的一声金铁交鸣,火花四溅,那匕首从刃口开始,直至刀柄,被一分为二!

“好锋利的剑!”

范琴惊声赞道。

说时迟,那时快,少年步伐连动,脚踩奇步,长剑带着风啸,在夜色中划过一缕清辉。

剑落,人亡。

两个喽啰的首级飞起丈许来高,随后兀自滚落,少年袖手振剑,剑刃上的鲜血顺着剑尖洒落,在船板上画出一线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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