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起微澜之卷 【第十二章】怒龙翻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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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了皆是不解,唯独华乾心中知晓此言含义。

原来,陈寨主口中的白老爷子便是当年死于帮派火拼的那第三个舵主。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人经历之多,见识之广,往往是年轻人无法得到的,当年陈延祚与“连环坞”闹翻,率众出走之时,辗转多地,吃了无数的苦头才有了一点点的眉目,其中心酸不可尽言,在这创业过程之中,白老爷子贡献之多,难以想象,可以说,如若不是白老爷子身当迟暮,又无争胜之心,这巫寨的第一把交椅,便该由他来做。

正是因此,陈延祚不仅万事决断都要与他细商,心中更是将其看作如父亲一般的长者。白老头在当年巫寨初创之际,就提醒过陈延祚“强敌易与,家贼难防”,可惜陈延祚当时年少轻狂,又极重义气,觉得老爷子忒也多疑了,还曾笑话他说“曹贼多疑,徐庶不言,玄德重义,龙附凤随”。白老头听了只是摇摇头。

再到后来,巫寨内有人勾结飞鱼寨残部,发起夜袭,那一战巫寨死伤极惨,血液浸红了巫江,火光映照孤月,就连白老头也为了救年轻的陈延祚,死在乱箭之中。

荒凉的山峰上,一人满身伤痕,山下便是修罗屠场。他看着身边躺倒的老人,牙齿好似都要咬碎了一般。

“那一夜的风,真的好冷。”陈延祚兀自沉浸在回忆之中,“白老爹用命教会了陈小子两个道理。”

他低下头来,看着余空山一行,淡淡说道,“第一,斩草若不除根,不待春风便会生。那时,会比以前生的更多,更杂,更叫人心烦。”他说话之间,眼神流出些许凌厉,“那些飞鱼余孽,都被我杀光了,不论老弱妇孺,之后还放了把火,嘿嘿,那光真个好看的紧,比那一晚上更亮,更耀眼!”

秦渊等人听了一阵心寒,苏清月更是俏声一扬,叱道,“放了他们!”

说着,纵身飞去,一道青色的虚影恍若飞燕惊龙,朝着范凌二人方向疾驰而出!

陈延祚应势而起,身形如火流星一般,一掌拍向那道青影,少女与他对罢一掌,“砰”的一声闷响,向后倒飞而出,余空山见状,赶忙上前接住她,哪知刚一及身,募得脸色一变,两人撞在一起向后退去,又是咔嚓一声脆响,那案几已被撞断,地上摩痕深达数寸,还冒着缕缕青烟…

苏清月“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脸色惨白如纸,余空山连忙调转气息,一旁秦渊一个箭步上前,手如疾雨,点住苏清月几处要穴,又从怀里掏出药瓶,喂她服下。

“第二,胆敢算计老夫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陈延祚横眉冷目,瞧着范琴凌剑歌二人。“这两个小子一个拿着麟帮的令牌到处招摇,另一个便是袭击我二弟,也不知是麟帮不济,收了这么蠢的人当内线,还是大智若愚,故意装傻欺骗老夫,哼!”他回过头来看着苏清月一行,扬声道,“看在秦谷主的面上,老夫许你们离开,这两个小子就留下吧。”

“陈寨主莫急,这当中或许有误会。”秦渊忙拱手道。

“说来听听。”

陈延祚也是大度,叫秦渊尽管开口。当下秦渊将来时之事尽数说出,但他却将范琴所见那一部分隐瞒,余空山有些不解,但他素知秦渊多谋,并不言语。陈延祚听了,起初惊讶,而后陷入沉思。

“这其中蹊跷颇多。”秦渊伸出手来算道,“其一,那个船夫老郑既然要将我等绑回寨子,为何却在寨前石滩上大行猥亵之事?那时他人手不够,若是将人拖回寨子,岂不是更…”

说到这里,他回头瞧了瞧祁心兰,看后者面色晦暗,当下欲言又止。

陈延祚思索片刻,回头向华乾问道,“咱们寨子里有人姓郑么?”华乾回道,“确有一名郑姓船夫。”

“哼!老东西坏我名声!”陈延祚重重的哼了一声。“回头寨规处置!”

“这其二么,还需要寨主相助,解开我这两个朋友的穴道,他们自会证明清白。”秦渊拱手道,余空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秦渊是想借此机会救人!

陈延祚听了,却是朝着秦渊上下打量几眼,忽而一笑,“你这小子心眼挺多,秦谷主有子如此,当真可喜可贺!”秦渊回礼谦虚一番,却听得陈延祚笑道,“也罢,若不让人说话,没来由传出去说陈某气量狭小!”说罢,朝着华乾使了个眼色,华乾会意,走到二人身边,一掌拍开二人穴道。

“好奸贼!”凌剑歌一得自由,猛的向华乾怒而挥掌,却被华乾以“奕掌”中的一招“举重若轻”轻松挑开。

“小子别不服气。”华乾笑道,“我长你这许多岁,若是胜不过你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你若想打,咱们待会儿有的是时间较量。”

凌剑歌冷哼一声,回头看向范琴,只见他晕晕乎乎的站起,“我是谁?我在哪?谁打我?”

凌剑歌听他这一连串问题真的是哭笑不得,想到之前他惹自己生气,当下嘲讽道“你是猪,在圈里,爹打得。”

“什么?”范琴朝着凌剑歌望来,“我是猪,你是我爹,那岂不是…”说到这里,凌剑歌方觉失言,一张脸铁青,不知说什么好。

“闲话休说。”陈延祚声如寒霖,冷道,“你的令牌是怎么回事?”

范琴虽然还没搞清楚眼前这红衣人身份,却也略略猜到几分,当下如数道来。陈延祚听了,忽而皱眉道,“你说那个喽啰,长得什么样?”

“消瘦的个子,鼻梁有些高…”

陈延祚听了,失声叫道,“长青!”

众人皆是一惊,秦渊刚觉得事情有些扑朔迷离,而后听到这个名字忙道,“莫不是“天机神算”任长青?”

“不错!”

陈延祚悲痛欲绝,他怎么也没想到,麟帮的眼线,竟是最为倚仗的军师!“当时他还跟我出谋划策,要隐藏身形,混在巡逻的弟兄之中,查出麟帮的底细,没想到…没想到啊!”

“竟是贼喊捉贼。”华乾也是悲叹道,“想不到三弟竟是内奸,当真叫人痛心,看他绰号“天机神算”,相比就是麟帮两大谋士之一“天机“了罢,你可知他现在何处?”

华乾这番话一出口,秦渊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却又一时说不上来,只是眉头锁的更紧了

“不错!”

陈延祚从悲中缓过神来,沉声道,“我要将他抓回来,问个明白!”

范琴正要开口,忽而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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