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 北莽云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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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一道人影在极速狂奔着。

在他身后,洒落着一路的鲜血。

“嗤……嗤……”他喘了两口粗气后,稍微放缓了脚步。他捂住正血流不止的肚腹自语道:“快了,只要到了书院,便能得救了。”他抬眼看看前方那座在树林外若隐若现的雄伟城池,眼中的警惕之色稍稍松懈了一些。借着月光能看清楚,这是个四十岁左右,身着黄色锦衣的中年男子。

“噌!”忽而,刀剑出鞘之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黄衣男子的脑门上,陡然又多多出了一层冷汗。刹那间,又瞧得一白光闪过。黄衣男子猛然就从腰间,摸出三枚飞镖就朝身前扔去。

旋即,便听“当”的三声清鸣。随后,那黄衣男子便捂着喉咙痛苦的跪在了地上。只见得在他脖子上,正插着他方才扔出去的三枚飞镖。

不一会儿,三个身着黑色大氅,戴着诡异面具的神秘人从前方的密林中走了过来。他们三个围在那黄衣男子四周,一言不发。从那面具下迸射出来的寒冷目光,令黄衣男子感觉刺痛无比。恍惚间,黄衣男子便不知不觉的松开了自己捂住脖子的手,任由那鲜血狂喷出来。

“还算懂事,那便让你死个明白。”不掺杂一丝感情的冰冷声音,从那为首的神秘人面具下渗透了出来。骤然间,鸟虫也为之一颤,止住了鸣啼之声。

忽的,那为首之人摘下了戴着的面具道:“你可以去死了。”

黄衣男子本已溃散的目光,忽的一亮,那光芒转瞬即逝。

此刻的他,已经死了。

待夜尽天明,这燕临城门前便热闹了起来。来往行人全停住了脚步,对那城头上悬挂着的一具尸体指指点点。

“他娘的,全给老子散了。不走?不走老子就把你们也挂上去!”

众人回头看看那挥舞着长刀,凶神恶煞的军官,忙的又低下头各行起各的路来。

“他娘的,老子好不容易升个官,莫非你们又想将老子拉下水!”那军官看着旁边一低头哈腰的士兵训斥道。

“乔爷,看您说的,这兄弟们哪儿敢啊!”

这凶神恶煞的军官不是别人,正是那董平喝过酒的兄弟,守城官乔军。经过上一次燕临大乱后,乔军果不其然的升了官被调到了燕临府衙去。如今也算是张伯熊手下的一个亲信,可谓是正如鱼得水的很。

但近日来,接连出现的燕临城头悬尸案,可是让乔军上了火。这也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他自己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大言不惭的在张伯熊面前立下了军令状。

他言,这城门以前是他的辖区,这出了人命他定要查个清楚,要不然就继续回来守城门。张伯熊也是答应的痛快,这不禁让乔军怀疑,这张府尹是不是早想赶他走了。

乔军本来兴致冲冲,觉得这城门上日夜都有人把守,想要找到将那尸体挂在上面的人当的不是什么难事。

但他一来问了问才知道,虽然这城门上日夜都有人把守,但没有一个人看到这尸体是何时挂的,什么人挂的。

乔军盯着那尸体看了一会儿才道:“先将他放下来。”

待那尸体从城头放下,又由仵作验尸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人身上虽然伤口无数,但却没有一处致命伤,其死因竟然是被吓死的。

“吓死的?”乔军眯起双眼道:“这死因倒是与之前死的几个人一样。但什么东西,能将他们活活吓死?”

这时那老仵作开口道:“这些人在被吓死之前,已然失血过多,精神涣散。被突然而来的恐怖之物吓死,那也不足为奇。大人,小人倒是觉得我们可以从这些人身上的伤口入手。”

乔军闻言问道:“哦?怎么说?”

老仵作道:“这些人身上的伤口虽然密集,但却不足以致命,就连那脖子上的伤口,也偏离了主要经脉。可以看出,对他们下手的人,定然是绝顶的武道好手。也许他们是因江湖仇杀而死。”

乔军点头道:“这倒是个想法,那将他们杀死后,为何又要悬挂于燕临城墙之上呢?”

仵作沉吟半晌道:“难不成是为了示威?”

乔军点头道:“本官也有这个想法,若这些人的死,是因为江湖仇杀的话,那他们的示威对象那便只有一个。”

“大人莫不是说书院?”

乔军先点头,又摇头:“但也没准儿,他们是要对我们燕临府敲山震虎啊。”旋即,乔军便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满脸严肃的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查出这些人的身份,本官先去书院一趟,这里的事儿便交给你老齐了。”

“晓得了。”

与此同时,鹿岳书院之中。

从前太叔倦的院长书房已然易主了,只瞧他的位子上此时正坐着一个大腹便便,满面红光的中年男子。而在其书桌前方,则围坐着三人,一人是眉头紧锁的吴颜武。另一人是个须发花白,满脸写着暴躁的雄壮老者。还有一人,则是身着袈裟,少林寺的慧敏大师。只瞧那雄壮老者背负一柄长剑,不时便有凛冽风声从剑鞘中呼啸而出。他便是剑墟中的十大剑主之一,有雷厉风行称谓的风行剑主。

忽而,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微笑了起来道:“想必风行剑主与慧敏大师已经知道了我们书院请二位来的目的吧。”

风行剑主闻言登时低喝道:“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说,别吞吞吐吐!”

中年男子闻言也不恼,他微笑道:“那好,我便直说了。一连七日,这燕临城头上都悬挂着一具尸体。而随着这些尸体出现,我们书院也接到线报,在北莽各州,分别有七家门派被灭门。”

闻言,慧敏大师惊诧道:“这在江湖上应该算一件大事,怎么老衲半点风声都没有听得。”

中年男子摇头道:“只因这些都是些门下弟子不足二十的小门派,大师不晓得也在情理之中。”

风行剑主闻言冷笑道:“这灭门之事在江湖之上比比皆是,就因为这点破事,你便将我与慧敏大师叫来你这鹿岳书院!”

中年男子笑道:“在江湖上,因恩怨而导致灭门的情况自然不少见。但诸位可曾见过,一连七日,日日都有门派被灭。而且其门主的尸体,还都被悬挂在燕临城头的?”

慧敏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难不成这是有人在向书院示威。这七个门派被灭只是个开始,接下来那祸水便要殃及书院?”

“在下正是这个意思,此番请二位前辈来书院,也是想共商应对之策。书院剑墟少林三家,可是唇亡齿寒呐。他们要是真的对书院下了手,想必不久之后,就是剑墟与少林了。毕竟现在我们三家刚刚经历一场大战,其实力都是空虚薄弱,不得不对将要到来的威胁早早做好准备。”中年男子话音刚落,那风行剑主便淡淡道:“什么宵小之辈都敢在北莽撒野了,杨院长不必庸人自扰。

这事交给我们剑墟处理便可,北莽江湖,可不能再一次毁在书院院长的手里了。”

风行剑主的话说的是毫不客气,话里话外不是在骂书院,就是书院院长。本来在一旁缄默不言的吴颜武闻言登时便站了起来,风行剑主一眼斜睨过去,无形的剑气便刺在了吴颜武的身上。

慧敏大师见情况不对,便欲要出手拦下剑拔弩张的二人。但这时,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却是先一步挥了挥手。霎时间,一股轻柔之力飘出,便化解了风行剑主的无形剑气。

风行剑主见状笑道:“想不到你这个经纶院出身的院长,手上还有两把刷子。”

中年男子微笑道:“剑主过奖了。”

“不知所谓,老夫看这一招你还能不能挡下!”那风行剑主说罢,便要动手拔剑。

“阁下莫要太过分了!”吴颜武攥紧的拳头上已然汇聚起了澎湃的真气。

“风行剑主,适可而止吧。”慧敏大师低喝一声道。其实风行剑主的心情他也晓得,在上一次围剿太叔倦与牙非道的大战中,他们两家均是损失惨重。少林死了一方丈,剑墟重伤了三位剑主。其门下弟子,也是伤亡惨重。所以之前风行剑主出言嘲讽书院时,慧敏大师并未阻拦。但现在这风行剑主竟要在书院中动起干戈,那当真是过分了一些。

忽而,一声咳嗽从墙角传了出来。

风行剑主与慧敏大师一愣,他们在进这书房时,可全然没有发现除他们以外,这书房中还有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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