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北莽新覆雪(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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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近秋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那长虫捧在手中说道:“这可是别人送给我的宝贝,娇气的很,它这不敢往前走,那便说明前面有厉害的货色守着呢。”

“难不成南宫姑娘有危险?”

这人就是经不起念叨,公孙轩只是这么一想,他便瞧得南宫招娣突然便从一个路口走出,她的脚步踉踉跄跄,身形是跌跌撞撞。公孙轩忙的跑上前去,一把扶住了南宫招娣。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南宫招娣便抢先一步说道:“快走!”

公孙轩也不多问,抱起南宫招娣转身就跑。那成近秋还蹲在原地摆弄着那条长虫,公孙轩见状喝道:“成少侠,你还不快走!”

成近秋将那条长虫掖在怀里,微笑道:“土护法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再磨蹭,咱们一个人都跑不了。我可是头一次见这冷血的长虫,也会颤个不停。”

“成少侠……”

“快走吧,我的命也没那么容易就丢了。”

公孙轩闻言叹了口气,旋即快步离去。当他走后,成近秋就听得有人在他耳边耻笑道:“阁下这是何苦,要为不相干的人丢掉性命。”

成近秋微笑道:“因为,我活腻味了。”

说罢,成近秋便一把摘下头上的斗笠,刹那间就朝前掷出。这斗笠转的飞快,嘶嘶的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嘭!”

一只手从方才南宫招娣走出来的那拐角处探出,豁然便将那堪称带有摧枯拉朽之势的斗笠给捏在了手里。

面具人显出身形,他将那斗笠扔在地上,又搓了搓手指:“阁下好深的修为,已然有多年没人能伤到过我了。”只瞧面具人方才捏住那斗笠的几根手指,此时已是血肉模糊。

“你倒有些本事,吹牛皮的本事。”

成近秋说罢,便解起了腰带,他道:“再让你瞧瞧我多年未动用的一柄宝剑,死在这剑下,你三生有幸。”

面具人将手扶在了所戴的面具之上,当他正要将那面具摘下来时,却又将手垂了下去:“果然是柄好剑。”

成近秋将腰带一抖,那腰带“嘭”的一声便直挺了起来。旋即这腰带又被成近秋打出的暗劲击成碎布纷纷落下,露出了藏于其中的一柄淡灰色长剑。此剑的造型优美,乍一眼看上去,其剑身宛如一枝大雁翎羽。

“在下便来领教领教阁下的剑术。”

说时迟,那时快。

面具人话音刚落,万千灰色剑影便朝他斩杀而来。

面对如此浩然声势,面具人竟巍然不动,任由这万千剑影穿身而过。当这万千剑影消逝,面具人仍完完整整的立着。更令人惊奇的是,成近秋也像是纹丝未动一般,还保持着方才的握剑姿势。

“果然如此,阁下手中的剑果然是横夕剑。当年蜀中剑神李闵济的佩剑之一,方才阁下施展的招式也是李家的不传之秘,剑心化雨。阁下跟蜀中剑神,难不成是师徒关系?”

成近秋微笑道:“我倒是不认识什么劳什子的剑神,这把剑是我从一个乞儿那里卖来的,至于这剑招,算是他白打给我的。”

“呵,可惜,实在可惜。这剑心化雨若想修炼到极致,需要的是稳如磐石的意念。但阁下的心境修为好似还不到家,而且看阁下的这幅模样,年纪轻轻便发须稀黄,显现老态,这说明阁下已被剑意反噬。若在下所料不错的话,阁下已有疯癫之症,常做出些耐人寻味的出格举动,这已是将要病入膏肓的预兆。”

成近秋摸摸脑袋,抓下来一把头发。他嘻嘻笑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在下不才,但在意念一道上,却有些心得。若是阁下还想多活些时日,在下倒是能帮阁下一把。”面具人缓步行至成近秋身前,他两指一别,啪的一声,就在成近秋的脑门上弹了个响亮的脑瓜崩。

随后,面具人一背手便扬长而去。

旋即,成近秋“嘭”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他扔了剑,用双手捂着胸口,死命的抓着。他的脸涨得青紫,双眼暴凸,血丝与青筋一股脑的全胀了起来。就这般痛苦模样维持了半晌,两道黑血忽然从他的鼻孔中流了出来。此时,他的脸色已好了许多。

成近秋拾起掉在地上的剑缓缓站了起来,他啐出一口唾沫后呢喃道:“狗  娘养的,谁想搅了我的乐子,那我就活剥了他!”

两个小和尚正有说有笑的扫着路径上的落叶,忽的,他二人的笑容凝在脸上,扫把掉在了地上。旋即,二人奔跑进一禅院内,跪在了一老僧面前。

“慧德师叔,你怎的了?”一小和尚带着哭腔问到。

慧德睁开双眼,擦去从五官中溢出的毒血后淡淡道:“是悟性还有玄书啊……快…快去敲钟。有恶贼,进了咱们少林了!”

且说公孙轩抱着南宫招娣正要跑出山门时,悠扬之间又略显急促的钟声骤然便从那高山之上响起。那近在咫尺的山门,豁然间,便死死的关了起来。

公孙轩当的是飞身一脚,就将那山门给踢将开来。但山门一开,公孙轩倒是连连往回退了几步。他只瞧在那狭长的山路上,已占满了手持戒刀戒棍的剽悍武僧。而在其身后,更是有诸多僧人正从四面八方涌出,守住了寺中的各个出口。

忽的,一声中气十足的厉喝炸响:“就是他们二人!”骤然间,数道雄浑威压,就如同巍峨嵩山一般砸在了公孙轩身上,令其寸步难行。

一老僧飞身二来,一跃落在公孙轩面前道:“二位施主还请留步,贫僧慧敏。”

公孙轩闻言暗道:“这节骨眼上,定不能将覆族的身份给透露出去。”想罢,他便笑道:“原来是慧敏大师,久闻大名。不知大师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的拦住在下的去路?”

慧敏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并非贫僧要拦住施主的去路,而是我门中僧人身遭不测,寺内的一概外来人等,皆要留下接受本院调查。”

这时,慧德被扶了过来。他对慧敏说道:“师兄,无需调查。就是这二人杀了我院中的杂役僧人,并用下作的毒药伤了我。”

“这位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了。”公孙微笑道:“我还没找你们少林寺算账,你们倒是将这屎盆子先扣在我的头上了。我们二人本是来少林寺上香,但无缘无故遭了别人的偷袭,现在我这位朋友还昏迷不醒。怎的,你们难不成要恶人先告状?”

慧德淡淡道:“阿弥陀佛,慧敏师兄。我本在禅房内打坐,却忽听外面的杂役僧人哀嚎了一声,待我出去查看时,却突遭这贼人用毒雾偷袭。我万般无奈之下,迫于自保,方才踢出脚下的砖石,伤了他。我的过错慧敏师兄尽管追究,但这贼人杀了我少林僧众,当不可轻饶。”

慧敏点头道:“既然慧德师弟跟这位施主都各执一词,那贫僧就不得不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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