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涯向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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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八月过去,九月到来,今日正是御灵二年九月初九。历年来,九月初九是南安国最负盛名的日子。这一日,是南安国的百花节。传闻,五百年前,南安国还未建立,还是将军的南安始祖君鹤林接到命令前往西廊征战。军队途径西廊边界之时,遇见一位老妪躺在路边。那老妪衣衫褴褛,头发花白且散乱,满脸肮脏不堪,两鼻清涕冻成了冰柱,身子僵硬。君鹤林蹲下探了探那老妪的鼻息,已然是断了气。他叹了口气,怜悯不已,于是命人找了个气候温暖且百花盛开的地方,亲自带人将那老妪给埋葬了去。后对着无名碑道:“老人家,生前窘迫已矣,此后,愿您安然,静看这山水风光。”然后领着众将士西区。数十年后,君鹤林建立了南安国,不久于九月初九驾崩。在他仙去那日,整个南安境内,天气明媚,百花开放。此后,南安长年气候温和,繁花不绝。人皆道是那老妪化为花神,守护南安。为了感念始祖善德使得南安福临,也为了感谢那花神,人们自发在九月初九对花祭祀,后来变演变成为百花节,再后来,被奉为国节。百花节的活动也从最开始的单纯祭谢百花开始发展,到现在,祈愿、求福、寻缘、祭谢、庆贺等等都含括其中,活动形式也多种多样,好不热闹。

阿满还记得,她第一次溜出去听书,便听到了这个传说。当时听得她对百花节向往不已,恨不得明日就是。

“二师兄,听闻今日是百花节?”阿满从暮关大道北边跑来,还未到江阳追面前,就远远的大声喊道。

江阳追伸手扶了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鄙夷道:“不就是百花节吗?值得你这样上串下跳,像个小孩子一样吗?”

阿满扶着他的臂膀缓了缓:“我还未见过嘛,而且我感觉超级热闹。”虽然在她的记忆里,她的的确确没有经历过百花节,可是隐隐地,她又觉得自己好似经历过一般。

“你还是不是南安人,竟然未见过百花节?该不会你是别国人吧?你上次还说你是暮关人来着?”江阳追一脸不解。

“没有……没有,我就是小时候身子不好,姐姐都不许我出门,所以才没见着的。”阿满微微心虚解释道。为止住江阳追继续发问,阿满继续道:“师兄,我们今日会不会休假?啊……就是,师傅他老人家今日会不会许我们出去玩一天?”

江阳追瞧着她一脸期待的模样。神秘的笑了笑道:“自然……”

“哇,实在是太好了!”未待江阳追说完,阿满就激动得跳了起来。“我就说师傅他老人家最善解人意了。”她语气温和,满面红光。

“自然不会休假”江阳追收起他诡异的笑,有力无气的接着刚才那一句“自然”继续说下去。

“你初来不久,所以不知道,天机阁全年都有课业,不会落下一天。大师兄还在家里苦钻器械,你说我俩能去玩吗?”

此话说完,江阳追从背后拿出一个极大的包袱,道:“今日是百花节,师傅说今日街上行人或许比往日多些,吩咐我俩将这些器械卖掉,贴补家用,顺便填补一些器械材料的费用。”

阿满听到他说不会休假的时候,心情落寞,之后再听到江阳追说了这么许多话,得知今日自己是可以在大街上看着人群的,于是落寞的情绪便减了一些。她反过来安慰江阳追道:“二师兄,你看你这就贪心了吧?出来卖东西总归是好过在家钻研课业的,你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是想去跟大师兄换换吗?”

江阳追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心情很快就复苏的阿满,想了想,决定沉默。“卖东西的确好过钻研课业。”两人开始去寻找适合摆摊的地儿。

江阳追与阿满选择在关雎酒肆旁卖他们的器械。这里正处暮关大道中部,又横穿过望月巷。是一个真真切切四通八达,热闹非凡的十字路口。关雎酒肆是阿满常跑来听书的酒肆,回想她与江阳追的第一次见面,正是在这个酒肆里哩。

江阳追将包袱放下,便自个儿跑去找凳子去了。阿满将布帘摆在关雎酒肆的南脚,从包袱里一一拿出器械摆上,惊讶的发现望远镜已经给做出来了,上面还刻着天机阁独特的标志。“虽然外形是木制的,也粗糙了些,但终究是很厉害的。”阿满感叹道。她将那望远镜拿起来,朝着远处的群山望了望。只见那山上的树木颜色和山头的畸形怪石都看得清清楚楚。她心喜不已,想着待会定要问问江阳追是谁弄出来的。

江阳追借来了两个木凳子和一个斗笠,递给阿满后立马又道:“三郎,你先在这边守着。我还得再去寻一个斗笠。暮关城的太阳很毒辣,尤其是这九月天,你记得把斗笠戴上啊,别到时候中了暑气。”不待阿满回答,便立马又跑开了。

阿满气极,气愤愤地拿起短剑扎了几下旁边的土坯。“狗屁,明明就是想偷懒。”

将小土坯扎平后,她拔出匕首,摆出一副老气横秋模样,无奈摇了摇头叹道:“小孩子贪玩罢了,不跟他生气,自己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同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还置气什么……”她隐约觉得,自己应该二十多岁了。

“懒得管他了”阿满想定,而后将斗笠戴上,拉起凳子便开始认真摆起地摊来。瞧着熟悉的街道,外加上隐隐约约飘到耳边的说书声。心想:“也亏得江阳追给她拿了个斗笠,不然家里的侍卫寻出来还不知如何是好呢”

一个上午过去了,阿满只卖出去了几件器具。都是些便宜的物件,如菜刀、弓箭、匕首之类,拢共收获的银子还不到一两白银。街上的人群也不像她想像中的热闹,只偶尔走过一些士兵,或走或骑,扬起阵阵飞尘。在阿满的感觉中,百花节应该是有热闹的摊铺,拥挤的人群,还有花灯,面具……虽然这些感觉不知从何而来。“也许还未到夜间吧”阿满依旧满怀期待。

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了,江阳追依旧没有回来。因着太阳毒辣,大街上也没有几个人影,唯有被晒得蔫了气儿的空荡荡官道陪着她。阿满懒得再一一吆喝,闲得无聊,便开始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格子,以圆圈为黑棋,方框为白棋,自顾自的下起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辆马车从官道北边缓缓驶来,身旁跟着两列黑衣侍卫,长剑齐齐挂在腰间。马车前后还分别跟着许多骑马的黑衣侍卫,也皆是长剑斜挂腰间。浩浩荡荡的队伍和满天飞尘引起了阿满的注意,她放下手中的树枝,将斗笠往后抬了抬,双手托腮,认认真真的观看起这群威风凛凛的队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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