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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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抬手,想将剩下的一干人等也挥退了,却教太后个制住了:“屋里的都是自己人,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倒是哀家还有几句话要问你。”

“儿臣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皇帝正色道。

太后看来颇似欣慰,她其实还想要抓住红笺这件事不放,因为她的态度越严格,越显得自己大公无私,反之,若是如皇后这般先行示弱,那便是承认自己是有意针对傅蕊乔,故而开口道:“哀家还有一事不明,按着皇帝适才所说,第二张字条既然是傅琴绘的,且连你当时也误会了,那么如此一来,当日宁妃在哀家这里的口供岂非作假?专为如妃扯谎!”说着,脸上呈现愠怒之色,“看来有一件事起码秦氏并没有说错,宁妃与如妃交好,的确互相串供勾结。”

“母后。”皇帝打断她,“宁妃怎么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蕊乔压根没有写过第二张字条,这就算完了。至于宁妃,母后若是认为她有意袒护如妃,想要惩治她,朕没有什么意见,只怕到时候心疼的是别人,从而记恨上母后,却是儿子万分不愿意看到的。”

太后蹙眉道:“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帝慢声道:“母后可还记得不久前儿子曾经答应过母后,关于儿子和宁妃的事,将来总有一日一定会向母后您做个交待?”

“不错。”太后沉声道,“哀家记得分明。”

“说来也怪儿子行事鲁莽,那日替宁妃取回纸鸢之事,其后竟被人泄露给了钟尚书,而宁妃当时已经许了人家,钟尚书为了能把女儿嫁给朕不惜退了那头的婚事,硬是把女儿送到朕的身边来,为着宁妃的声誉考虑,儿臣也只有勉为其难,说来也很是无奈。”

太后‘哦’了一声,颇不以为为然。

皇帝不温不火的继续说道:“只是母后可知晓,那宁妃本来定亲的对象是谁?”

太后狐疑的望着皇帝,皇帝缓缓道,“是京中的顾家。”

“顾家?”太后诧异之下,音量不由抬高,“京中的顾家?哪一个顾家?”

“还有哪一个顾家?!”皇帝唇角微勾,从容的敛了敛袖子,“京中最出名的那个九代单传的顾家,专为宫中制香的顾家。”

太后的手指情不自禁的颤抖,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皇帝装作没看见,接着道:“儿子为着此事,之后还特地去了打探了一番,得知原来母后进宫后的那一年,顾家的家主顾先生便与世长辞了,留下一个两岁不到的孩子。”

“死了?”太后顿时花容失色,惊叫起来,“怎么会死了呢?他死了?不是说他还好好地活着嘛,还娶了一房妾室!”

皇帝幽幽道:“顾先生是个痴情的,要知道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寡恩薄情的,母后。儿臣可是听说顾先生死的时候,手里还拽着原配夫人时常用的一把梳子,含恨而终的呢!”

太后的身子一歪,险些跌下宝座,亦顾不上人前失仪,泪盈于睫道:“他死了?先与我死了?说好要死也是我这样的人先死,他得好好地活着,把我们的孩子养大。”

皇帝微微一笑:“母后放心。顾先生的儿子早已长大成人,因为与钟尚书的府邸比邻而居,自小与宁妃青梅竹马,本以为长大后可结连理,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儿子内心愧疚,便去寻了那位小顾公子。”

太后闻言,双眼登时放光,急切道:“他人呢?他还好吗?”

皇帝点头:“一切都好,就是不擅制香,似乎顾家到了他这一代手艺怕是要失传了。”说着,叹了一叹,“也难怪他,父亲去的早,谁来教他处理族中的一些大小事务。”

“那他人呢?”太后追问。

皇帝高深莫测的看了太后一眼:“母后不是早就见过他了吗?”

太后被皇帝一说,神思恍惚起来,旋即想起那张酷肖的脸,哑然道:“是……是他!居然是他!那个禁军统领,顾…顾逢恩。”太后一把捉住皇帝的手,“是顾逢恩对不对?你告诉哀家,是不是顾逢恩?!”

皇帝欣然颔首,“是,是顾逢恩,顾先生给他取名的意思想必母后再清楚不过了。”

至此时,太后终于再也忍不住,趴在扶臂上饮泣起来:“顾逢恩……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应该要怪我的呀!他不怪我吗?贪慕虚荣,恋栈权势,我以为他会恨我一辈子的。”

“顾先生怎么想的儿臣就不得而知了。”皇帝面色如常。

世人大抵都听说过,现在的太后曾经在民间一段日子,但到底是个怎么回事,没人能说出个揪细来,毕竟是皇家秘闻,有那个八卦的心也得揣肚子里,但是宫里的老人和上官家几乎都晓得,上官明月一早就嫁过人的,且对象是京中的富贾,专为宫中制香的顾家,当时上官明月已经生产,结果产后不久却抛下还在襁褓中的孩子进宫为妃,且颇受先帝宠爱,直至数年后晋为静贵妃,协理六宫,待废太子事败后,更是由睿王尊为太后,贵极无双。

眼下太后总算明白过来了,有备而来的不止她一个,还有皇帝,且皇帝的这一盘棋已筹备数年之久,她恳切道:“念在哀家当年一力将你保住,免你落于敏妃之手的份上,请皇帝高抬贵手,放逢恩一条生路。顾家就他一个男丁,皇帝若是执意——算哀家求你了。”太后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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