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证人证词(1 / 2)
知微忙恭敬的欠一欠身,对徐氏道:“母亲与妹妹待我极好,知微一直感念在心!”
“感念在心?你就是这样感念你妹妹的?”徐大学士眼一瞪,重新端了茶杯的手一紧,盯着知微谦恭柔顺的模样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知微不懂,还望徐大人明示。”知微并不畏惧,在孔府,他徐大学士便是官威再高,有了与徐氏平分秋色的老太太后,这府里的事情,便轮不到他来做主了!老太太会容许他的指手画脚,但绝不会允许他做了孔府的主人!否则,老太太也不会一心想要夺权了。
“爹您息怒。”徐氏先是温声安抚了徐大学士,才冷冷对知微道:“既然已经惊动了老太太,便等一等吧!”
“不用等了,老婆子已经来了。”徐氏话音一落,老太太不悦的声音便自门口响了起来。
徐氏与孔绍卿忙起身相迎,知微自也是跟在他们后头,老太太由李嬷嬷搀扶着,嘴唇紧抿,脸色十分阴郁难看,拐杖笃笃的敲在地面上,咚咚的响着,仿佛是敲打着人心一般,目光冷冷瞥过徐氏,便气势十足的瞪了眼要伸手来扶她的孔绍卿,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孔绍卿讪讪的收回手,陪笑道:“娘,您身子不好,本不欲惊动您的,只是兹事体大,便不得不惊动您老人家过来一趟。”
他当然也知道,老太太气他做不了府里的主儿,被老丈人生生压得抬不头来。可他又有什么法子呢,官场上他还需仰仗老丈人。虽说现下有十一殿下,可十一殿下不还没有成为他的乘龙快婿么。孔绍卿这般想着,也觉得甚是委屈。
徐氏被老太太的冷眼一剜,心下一突。老太太很生气,她不会连这个都瞧不出来。老太太的心如今都偏在知微身上,她也不是没有察觉,当然也料到私下里动知微老太太肯定是不依的,这才想借着自己的父亲在府里便雷厉风行的把知微先办了,反正到时证据确凿,老太太即便想要保知微也不行。这才在一开始根本就没想要请老太太过来,知微拿话一堵,又当着这么些人的面,为了彰显她的公平公正,她只好使了眼色让杨嬷嬷去请人,谁料老太太来的竟是这般快。
若不是知微先着人去请了老太太,便是老太太耳聪目明听了消息便立刻赶了过来,不管是哪一种,事发当时,她没有第一个请老太太来,便足以令老太太拿冷眼对待了。如今老太太一进来,瞧着自己父亲坐在主位上,她心里只怕更是不痛快。这般想着,徐氏也连忙陪笑道:“娘,老爷说的没错,我们都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希望娘莫要怪我们自作主张!”
老太太笑了笑,并不接徐氏的话茬儿,瞧向主位上站起身来的徐大学士,笑道:“亲家公也在啊,老身失礼了,还望亲家公海涵。”
“老夫人客气。”徐大学士能傲视朝堂这许多年,如何瞧不出老太太心里其实是不欢迎他的,只是他的官位比她儿子高,在朝中孔绍卿还得多靠他照拂提拔,于是即便心里不满,面上也是不会表露分毫。当然老太太不会对他不敬,却可以对他女儿表达不满。瞧老太太一进门的眼刀子,不就是朝自个儿女儿飞去的么。
徐大学士便觉得很堵心了,想他堂堂大学士的女儿下嫁给孔绍卿这个兵部侍郎,换了寻常人家,还不得将自个儿女儿公主一般捧着奉迎着,怎地在这孔府还要受老太太的白眼?当真是这叫知微的小姑娘回了来,自个儿女儿的地位在府里便如外孙女所言,大不如前了么?
这种事情徐大学士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瞧着不管?因而今次不但要收拾了知微,还要挫挫老太太的锐气,得让老太太明白,若没有他们徐氏父女,这孔府不定是个什么模样呢!
因而即便是孔府里地位最尊的老太太到来,徐大学士仍是站在主位前没有挪步,显然是要将主位坐到底的!“老夫一来便听说了府里的事,因担忧乔儿便顾不上其他,老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亲家公是乔儿的外祖父,乔儿如今这般,哪个身为长辈的不着急呢?”老太太换了愁眉苦脸来,皱眉叹道。
这厢李嬷嬷忙着招呼丫鬟,“你们几个,还杵着干嘛?没瞧见老太太还站着呢吗?还不赶紧抬了椅子来!”
几个丫鬟应了是,忙抬了檀香木雕花椅子进来。但这椅子摆放的位置,可又大有学问,按照官位来说,老太太的椅子只能摆在徐大学士下首。可偏偏这不是朝堂老太太也不是朝臣,这是在孔府,便算是家事,那么徐大学士便是客人,老太太才是地位最高的主人,可偏偏徐大学士又占据了主位,瞧他的模样也是不肯相让的,这就让几名丫鬟格外为难。
“慢吞吞的是想躲懒么,还不赶紧将椅子摆在徐大人旁边,想让老太太等多久呢!”李嬷嬷皱眉训斥着因为为难而慢慢吐吐抬着椅子的丫鬟们,丫鬟们登时对解决了她们难题的李嬷嬷充满了感激,立刻快手快脚的将椅子放在徐大学士旁边。
老太太颇满意的点了点头,扶着李嬷嬷的手走了过去,一派的主人风范:“亲家公,快快请坐!你平日也难得来府里一趟,老身身体也不大好,不常走出院子。府里上下若有怠慢的地方,亲家公多多包涵才是。”
老太太不动声色,三言两语便将主客身份摆明了,虽则老太太不与徐大学士争这个位置,但没坐成那个位置,可不代表你就真是这府里的主子了。这不,老太太这话可不就是主人对客人说的么。
徐大学士脸色微变,当然不会像面对知微时随心所欲的变脸给老太太瞧,笑了两声,捋着胡须道,“老夫也知老夫人身体向来不大好,想来这府里许多事,老夫人也是力不从心吧。”
“唉,人老了便是如此。”老太太仿佛听不懂徐大学士的暗讽,微笑道,“况且云倩这些年将府里也打理的挺好,倒让我享了这多年的清闲。说起来,还是亲家教女有方,我孔府才有今日这般情景。”
老太太当仁不让的暗讽了回去,你姓徐的倒是教了个好女儿,却连“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都不放在眼里,导致府里头这么些年就只有一个孔诗乔以及后来的知微,你也好意思说老太婆我力不从心?若非你们父女,老太婆说不定早就能抱上孙子了呢!
徐大学士胡子翘了翘,老太太权作不知,瞧向立在他身旁道袍翩然的道士,“这位道长是何许人物?”
“娘,这位是未名道长。”孔绍卿终于觑了时机上前,这二位再斗下去只怕就要伤了和气,急的他都要冒出冷汗来了,见话题终于往别处带了,连忙为老太太介绍那个始终一言未发的道长。
“未名道长?”老太太蹙眉,“仿佛没听过京城里有这么一位道长的名号。”
“娘,未名道长是得道高人,常年在外头游历。”徐氏也连忙上前说道,“道长道法高深,我爹机缘巧合下遇到道长,听闻道长能救乔儿,这便约了道长过府来。”
“乔儿突然晕厥数日,药石无医,便连宫中德高望重的太医也寻不出病因来,道长真能救我们乔儿吗?”老太太激动的问着,担忧,心急,各种情绪适当的爆发了出来。“老身求道长,一定要救我们乔儿,她还这样小便要受这种苦,老身不知有多难过心疼。”
老太太说着,竟是要起身,挣扎着给那未名道长下跪,孔绍卿与徐氏忙上前扶了她,那道长也伸手来扶,“老夫人无需这般客气,今日老道来了,孔姑娘定不会有事的。”
老太太激动地直抹眼泪:“还请道长立刻施法救我们乔儿。”
“老夫人,依贫道所见,孔姑娘之所以会昏迷不醒,只怕是这府里有脏东西。”未名道长高深莫测的开口道,目光瞥向安静站在下方的知微。仿佛是感应到道长的目光,知微抬起头来,冲他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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