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证人证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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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长真要是个得道的,亦或是道法高深,岂不是该在她一进来时就大喝“妖孽,看贫道不收了你”么,连她有没有问题都瞧不出来,还得什么道呢?

“脏东西?还请道长示下,咱们孔府到底有什么脏东西?”老太太急声追问。

“老太太,您别着急,有道长在,还怕什么脏东西呢,道长定会找出来的。”李嬷嬷扶着老太太开解道。

“是啊,老夫人,在这之前,我们不妨听听你府里头丫鬟的说法。”徐大学士冷笑一声,稳稳端坐在主位上,唤过跪在门口的丫鬟:“把你方才说的话,再说给老夫人与你们大姑娘听听。”

那丫鬟怯怯的瞧了知微一眼,从门口膝行到知微身旁:“老太太容禀,奴婢是大姑娘院里伺候的。”

“叫什么名儿?”老太太勉强平静下来,坐回椅子里,已然换了威严之相。

“奴婢青玉。”那名唤青玉的丫鬟跪在地上,吓得头也不敢抬,怯生生答。

“知微,你仔细瞧瞧,可是你院里的人。”老太太这才唤了知微道。

知微当了半天旁观者,这回终于轮到自己上场了,不免有些兴奋,自然面上不会流露出什么来。应了一声吼便瞧了青玉两眼,是有些眼熟,想来是在前院伺候的,便道:“祖母,仿佛是我院里的人。”

徐大学士冷哼一声:“你继续说。”

老太太捉着茶杯的手骤然一紧,却终究只是垂下眼帘,轻轻地呷一口茶,平静的由着那徐大学士再次喧宾夺主。

青玉磕头道:“大姑娘受伤前几日,奴婢不小心听见大姑娘与文杏在房里商量着什么,当时奴婢只听见大姑娘对文杏说,此事交给她去办,定要办得妥妥的。奴婢并未放在心里。晚上姜嬷嬷叫奴婢去库房领东西,奴婢领了回来却不见姜嬷嬷,便想着回禀大姑娘一声。奴婢来到大姑娘房门外,见文杏正在里面同大姑娘说话,奴婢便等在门口,谁知竟让奴婢瞧见文杏从袖里拿出一个木偶娃娃交给大姑娘。大姑娘笑着接了过去,奴婢心里正犯嘀咕呢,便见大姑娘拿了绣花针……大姑娘她很凶的拿着绣花针扎那木偶娃娃。奴婢觉出不对,便不敢看了,赶紧偷偷的先离开了。奴婢也是听说过大户人家常有用那厌胜之术害人的,此后奴婢越想越害怕,害怕大姑娘也是在用那厌胜之术害人,又怕大姑娘知道了,不定要怎么打杀了奴婢。后来见府里风平浪静,并未生出什么事端来,便只当是自己多想,那木偶娃娃许只是大姑娘心血来潮做来玩的,便没放在心上了。不料没过两日,二姑娘竟无缘无故的晕迷不醒了,奴婢担心二姑娘,便想偷偷过来探望二姑娘,不想竟听见未名道长说府里有脏东西,就在春熙院的方向,奴婢便联想到那一日大姑娘的作为,十分害怕惶恐,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爷与夫人。老爷夫人,奴婢不敢有任何隐瞒。”

这青玉倒是条理清晰口舌利落,一应前因后果细枝末节更是描绘的面面俱到,让人听了不得不信。

“大胆!”徐大学士拍桌,但未起,怒视知微道:“竟敢用那厌胜之术害人,当朝律法明文规定,若有人使用厌胜之术害人,其罪当诛。你小小年纪,不想心肠竟是这般狠毒,连自己嫡亲妹妹都不放过,枉你母亲妹妹对你百般讨好,你却是这样容不下她。如今事发,你还有什么话说?”

又转首瞧着老太太:“老夫人,今日既然老夫在此,便不得不为乔儿做主一二了,还望老夫人多多担待。”

老夫人摩挲着手上的青花鱼盏茶杯,眼底有阴郁的火苗扑闪,“亲家公,仅凭这丫鬟一人之词,怕不能就此定了知微的罪吧,谁知道这丫鬟是不是血口喷人呢。不若亲家公消消火儿,先喝杯茶,容老身询问两句,可好?”

徐大学士这才仔细的瞧了老太太一眼,自女儿下嫁给孔绍卿后,孔府一应事务都牢牢抓在她手里,老太太更是借由身体不适主动避居福安院诵经供佛,几乎没理会过府中事务,因而徐大学士便以为老太太只是个无知老妇人罢了。方才暗里讥讽他对老太太的认知便有了些疑惑,这会子又见老太太威仪不失,端然平静,便已经知道自己往日看走了眼。

先前气焰只得先收一收,道:“这原便是老夫人府中家事,说起来,倒是老夫失态了,只是也请老夫人体谅,老夫就乔儿这么个外孙女儿。老夫作为乔儿的外祖父,定要为乔儿讨个公道的。”

“乔儿也是老身的孙女儿,待老身查明后,若真是知微所为,老身定也不会包庇知微,纵容她犯下如此大错。”老太太掷地有声的说道:“当然,若是有那心存不轨之人想要诬陷谋害知微,老身也是不依的,定要严惩不贷。”

她这样说着,视线漫不经心的落在青玉身上,那青玉便害怕的颤抖了下。

徐大学士与徐氏飞快的交换了个眼神,眼底都有隐约的阴霾浮起。

老夫人瞧向知微,语气不似方才那般严厉,稍微柔缓了些:“知微,此事你如何说?”

“祖母,知微没有做过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知微心下稍安,还好老太太没有一来便如徐大学士一般定下她得罪,想来在老太太心里,其实也是明白她是被陷害的。这时候老太太站在她这边,知微稍觉欣慰了些。“祖母,凡事都有动机,母亲与妹妹待知微不薄,知微并非那丧心病狂的人,又如何会对妹妹做出这等事来?”

“许是乔儿不慎得罪了你,你便因此怀恨在心。”徐大学士冷声道,“乔儿在府里向来张扬惯了,听闻你第一日来,乔儿便与你发生了冲突,怕是那时候你便将乔儿视作眼中钉了罢。”

“徐大人所言不虚,我刚进府时妹妹确实不能容我,可经过母亲与父亲的劝说后,妹妹对我别提多好了,这一点,府里上下都可以作证。既然我已与妹妹冰释前嫌,又何来谋害妹妹一说?”

“怕也是表面上冰释前嫌吧,老夫可是听闻你们一道上学时,因你妹妹没有等你,你便出口辱人,甚至连你母亲的名誉都不放在眼里,可想你对乔儿根本没有冰释前嫌一说。”徐大学士步步紧逼。

“徐大人硬要这样说,知微也没法子,如今就凭我院里一个丫鬟的片面之词便定了我的罪,岂不草率?既然青玉说那木偶娃娃是文杏拿来给我的,文杏不是被杨嬷嬷带了来么,便叫文杏也来问问话吧。”知微镇定应对。

徐氏朝杨嬷嬷点了个头,杨嬷嬷会意,门口的婆子打了帘子将绑的结结实实的文杏推搡了进来。

文杏本就等在外头的,屋里的对话自是一句不漏的听了个全,脸色煞白,冷汗如雨直下。徐氏眼里容不下沙子,她自然知道,而背叛了徐氏选了知微的她会成为徐氏眼里的沙子,料到徐氏会打压她,却没料到徐氏根本不容她,竟是要除之后快的架势。文杏心里发冷,她一家人都在孔府伺候,她之前更是徐氏院里伺候的人,为徐氏做了多少事,而她不过是重新选了主子,徐氏便要她的命,怎不叫人齿冷?

文杏一进来便朝着老太太跪下磕头道:“老太太明鉴,大姑娘与奴婢绝没有做任何诅咒二姑娘的事情。奴婢从不知道什么木偶娃娃,奴婢便连见都没见过青玉说的木偶娃娃,老太太,是青玉这小蹄子诬陷大姑娘与奴婢,求老太太明察啊。”

“文杏,你是春熙院的管事,大姑娘抬举你做了她的心腹,这等隐秘之事交与你去办确实放心。”徐氏厉声喝道:“你若承认了,我便看在你家人的面儿上留你一条命,你若现在嘴硬,等那脏东西被找了出来,谁也保不住你。”

“夫人,奴婢句句属实,大姑娘从未吩咐奴婢做什么木偶娃娃,奴婢也从未给过大姑娘木偶娃娃。”文杏飞快的瞧一眼面色平静的知微,心里大急,“大姑娘,定是有人要害您与奴婢!”

“文杏,你我未作亏心事,有何可惧?”知微淡淡道,“母亲,青玉说亲眼瞧见了文杏给了我木偶娃娃,文杏却又说并没见过什么木偶娃娃。这官司却要如何再继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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