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451(1 / 2)

加入书签

“天下贼寇?会不会这么严重啊?”百里玉皱眉走到靳云轻对面,质疑开口。

“自己看!”靳云轻将信笺递给百里玉,直到现在,她亦未想出解决的办法。

“寒锦衣……燕南笙跟他很熟悉啊。”当看到信笺上这三个字的时候,百里玉眉宇间的川字越发深了几分。

“燕南笙认识他?那倒好办了,熟人好办事。”靳云轻挑眉看向百里玉,眼底抹过一丝希翼。

“他们真的很熟,熟的化成灰都认得,咳咳……他们是世仇。”百里玉忽然觉得头疼,此事相当棘手。

“世仇也好,至少燕南笙能跟我们同仇敌忾!”靳云轻倒没有那么绝望。

“这个恐怕很难,确切的说,是寒锦衣将燕南笙看作世仇,而燕南笙只道寒锦衣是个抵死不想见到的人罢了。”百里玉说的极为复杂。

“为什么?”靳云轻不是个八卦的人,可她实在想不出这个寒锦衣是怎么得罪燕南笙了,才会被燕南笙列入禁忌。

“当年燕南笙的爷爷被尊为天下第一美男子,身边自然是蜂蝶环绕,莺燕无数。其中便有一位勇气可嘉的女子当众表白,此女虽然勇气可嘉,不过长相就有点儿违背自然了,结果可想而知。其实以此女的勇气,被当众拒绝也没什么,问题就出在,不过三日,燕南笙的爷爷选了一位比她更丑的女子为妻,而且呵护的跟什么似的,那个女人恰恰还是此女的庶出妹妹,这就有人不干了!此至之后,此女便以燕氏家族为敌,十分不巧的是,这个女人最引以为傲的孙儿,便是寒锦衣。”百里玉也只知道这么多,各种细节,他便不得而知了。

“没想到天下贼匪的尊主和燕南笙竟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啊!可这件事除了燕南笙,筱萝实在找不到更适合的人解决,怎么办……”靳云轻长吁口气,眼底透着颓然之色。

“不如这样,本王走一趟凤羽山庄跟燕南笙商量一下,看看他有没有办法?”百里玉提议道。

“不行,你现在哪儿都不能去!”靳云轻当即拒绝。

“来去不过三五日,而且本王运气也不会那么差,退一万步讲,就算遇到洛滨,本王也未必就打不过他!”百里玉知道靳云轻担心自己的安危,可莽原的事对靳云轻有多重要,他一清二百里。

“这样……也好,那筱萝让殷雪随行。”这是靳云轻的底线。

“好!事不宜迟,本王现在就走!”百里玉当下起身,与殷雪离开百里宫。看着百里玉消失的方向,靳云轻清眸微眨,一抹忧色漫上双眸。

十天的时间,婴鹂仿佛人间消失一般无迹可寻,百里连城原本忐忑的心渐渐稳了下来,以婴鹂的个性,如果她还活着,早就到自己面前质问了,又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不露面。

于是在青龙禀报无果之后,百里连城反倒松了口气,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下去吧。”百里连城的语气显然没有彼时那样凌厉,可就算是死,他也要见到尸体,这样他才安心。

待青龙离开,百里连城颓然倒在龙榻上,粗糙的手指下意识抚向身侧,空荡无依,于是百里连城想到了靳云轻,那样乖巧的可人儿,总能不经意挑拨他的心弦,得此宠儿乃上天之意,他又岂可辜负上天美意呢!

思及此处,百里连城登时起身,却在欲下龙榻之时,感觉到一股凉意陡然袭至颈间。

“你是谁?”百里连城奋力压制住心里的恐慌,狠声质问。

“皇上可还记得答应过贫道什么?”清冷的声音虚幻缥缈,仿佛自九天传来,百里连城闻声愕然,却在下一秒强自镇定,转眸看向身边之人。

借着百里明珠的光芒,百里连城分明看到一花白胡须,道骨仙风的老者站在自己面前,手中的利刃散着冰冷的寒光。

“洛将军?好久不见啊!”百里连城暗自狠吁口气,旋即激动起身,欲伸手去扶洛滨。

“皇上还没回答贫道的问题。”洛滨双目幽冷,手中利剑丝毫没有移开的意思。

“朕记得,朕答应过将军会护婴鹂无恙。可是……可是朕万万没想到,婴鹂为查宫中奸细,竟失踪数日!朕倾力去寻,却没发现半点踪迹!是朕辜负了洛将军!是朕疏忽啊!”百里连城痛心疾首摇头,自责开口。

“失踪?皇上可知婴鹂最后出现在哪里?”洛滨双目幽深,声音浑厚铿锵,显然内力极为深厚。

“肃亲王府。”百里连城没有犹豫,当即说出地点,眼底那抹诡异的光芒一闪而逝。

“百里玉……婴鹂怎么会查到百里玉那里?据贫道所知,百里玉住在后宫差不多一年了。”洛滨质疑看向百里连城。

“此事朕交由婴鹂姑娘全权处理,个中缘由朕也不是十分清百里,不过婴鹂姑娘言辞之中倒是提及百里玉,可百里玉是朕的手足,若说他是奸细,朕如何都不能相信!”百里连城表情沉重,眼中透着些许无奈。

“关于这件事,贫道自会替皇上查明真相,不过在此之前,恕贫道必须先找到婴鹂。”洛滨没有怀疑百里连城的话,缓缓收了利刃。

“将军既然来了,朕这便命人准备寝宫,让将军好生休息!”见洛滨收剑入鞘,百里连城的心方才落了地,与此同时,在百里连城心底,一抹杀意蒸腾而起。

“洛滨已入道,道号紫阳真人,再不是什么将军。皇上好意贫道心领了,告辞!”洛滨双手打了个揖,正欲离开之际,忽然转身。

“不知……婴鹂可在皇上面前摘下脸谱?”洛滨踌躇片刻,终是开口问道。

“没有!”百里连城当下否认,毫不犹豫。洛滨微微点头,这才离开龙干宫。就在洛滨离开的下一秒,百里连城顿时觉得双腿无力,猛然跌坐在椅子上,颤抖的手不停的抹着额头的冷汗,他是吓坏了。

五天的时间,靳云轻依旧没等到百里玉与殷雪回来,于是修书一封命流沙送到凤羽山庄,之后不到三天头上,燕南笙便出现在了靳云轻面前。

“本尊出现在这里,不是因为你的骗术高超,是本尊想亲自告诉你,靳云轻,莫再耍这种把戏,以后你的话,你的字,甚至一个标点符号,本尊都不会信!”对于上次的事,燕南笙仍耿耿于怀。

“百里玉没在凤羽山庄?那殷雪呢?也没去吗?”靳云轻不理燕南笙的信誓旦旦,满眼焦虑的看向燕南笙。

“本尊才说过的话,你不记得了么!”燕南笙觉得靳云轻的演技真是不错,如果不是对她的为人有深刻的了解,他还真会以为百里玉出了什么事。

“是洛滨,一定是洛滨抓走了百里玉和殷雪!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啊!”靳云轻惊慌失措的来回踱步,懊恼着自己不该让百里玉离开皇宫的,可她亦明白,如今连殷雪都失踪了,显然洛滨的武功深不可测。就算百里玉呆在皇宫,也未必会逃过此劫。

“靳云轻,你适可而止啊!”一侧,燕南笙不以为然,这次就算靳云轻说出天花,他都不会再信。

“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筱萝说的是真话?百里玉和殷雪原本是要到凤羽山庄见你,可到现在为止,八天了,他们音信全无!”看着靳云轻的表情从没有过的肃然,燕南笙动摇了。

“除非你用刀划破自己的手腕。”或许是以前伤的太深,即便靳云轻说的信誓旦旦,燕南笙依旧不敢相信。无语,靳云轻二话不说,随手自桌上抄起果盘里的匕首,倏的割向自己皓腕。

眼见着靳云轻的手腕渗出一抹殷红,燕南笙倏的闪身将匕首夺过来。

“他们真的出事了?是谁干的?”燕南笙终于信了,以他对靳云轻的了解,她虽爱钱,却一定干不出为了钱伤害自己身体的事儿。

“洛滨!”除了洛滨,靳云轻想不出第二个人。一侧,汀月正用白纱为主子包扎伤口。

“洛滨是谁?”燕南笙很少在意朝廷的事,自然对洛滨这个名字比较生疏。

“这个筱萝稍后再向你解释,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冰棺?”靳云轻忽然想到那日曾让殷雪将婴鹂的尸身好好保存,如果殷雪足够聪明,她必会将洛滨引到那里,虽然这么做很有可能会刺激到洛滨大开杀戒,可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自己尽快找到他们。

“冰棺……南笙只知道距离皇城七百里的树林内有个山洞,那里面有一块天然冰石,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说的冰棺?”燕南笙努力想着,凭着记忆回应。

雪会不会……靳云轻不敢想。

“当然,那是她发现的地方。”燕南笙点头。

“殷雪可知道那个地方?”靳云轻声音越发急促,她无法想象,八天的时间,百里玉和殷“带我去!”靳云轻仿佛看到了希望,当即开口。燕南笙虽不明就里,却也不敢耽搁,当下揽着靳云轻跃出关雎宫,直朝七百里外的树林而去。

阴冷潮湿的洞穴内,百里玉与殷雪无力的倚在棱角突起的墙壁上,虚弱不堪。

“王爷……你没事吧?”感觉到百里玉的气息渐弱,殷雪吃力开口。

“没事……如果真死在这里……本王对不起你了。”百里玉苦笑,干裂的唇渗出血丝,四天的时间,他们滴水未进,如今便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王爷若就这么死了,对不起的可不是殷雪。”殷雪苦笑,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

“你是说靳云轻……是啊……如果本王就这么死了,她怕是找不到像本王这么好欺负的人了……”在想到靳云轻的那一刻,百里玉忽然觉得心痛,还有不舍。他无法理解自己此刻的心境,如果死了,他就可以和表姐在一起了,可他却舍不得死,真的不想!

“主人刀子嘴豆腐心,如果殷雪没猜错,主人现在怕是急疯了。”殷雪不惧死,可她不想让靳云轻失望,靳云轻临行前将百里玉交到自己手里,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不能让百里玉出事,至少,不能让他死在自己前面。

思及此处,殷雪拼尽力气将手抵在百里玉背上,慢慢运气。

“殷雪你疯了……住手……”感觉到一股清凉入心,百里玉顿时有了些力气,当即拨开殷雪的手臂,此时的殷雪,脸色更加苍白,越发虚弱的堆在地上。

“王爷放心,殷雪还能撑下去。”殷雪觉得自己的嗓子在喷火,将她的喉咙灼的生疼。

“为了靳云轻,我们都要活着!”百里玉吃力扶起殷雪,眼底迸发出毅然决然的光芒,他不去探究自己心底那抹意味不明的情愫,他只知道,靳云轻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若他就这么走了,对得起谁!

散着寒气的冰石上,婴鹂仿佛沉睡般躺在那里,静的让人心碎。

“鹂儿啊……师傅等很久了,你为什么还在赖床?再不起来,师傅可要罚你到外面数星星了……鹂儿……鹂儿你醒醒好不好……为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洛滨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痛哭失声,第几次撕心裂肺,可不管是第几次,却都如第一次那样痛不欲生。

“鹂儿……为父知道你累了,好,为父不吵你,可你要答应为父,等为父回来的时候,你要起来,好不好?”洛滨粗糙的手指抚过婴鹂无温的面颊,眼泪肆意横流,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管是怎样的场景,都会令人无比悲伤。

这一刻,洛滨拖着手中的利刃,脚步虚软的走到百里玉和殷雪面前。

“我再问你们一次,到底是谁杀了鹂儿!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们再不说实话,莫怪贫道心狠!”洛滨收起眼底的湿润,目光凶狠的看向百里玉和殷雪。

“道长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如果是我们杀了婴鹂,早就毁尸灭迹了……还能傻到把她的尸体冰封起来么。”殷雪有些无奈,她已经将事实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洛滨,可他就是不信,有什么办法。

“诚如百里玉之前所言,婴鹂的死与我们无关,没错,她是在肃亲王府受的埋伏,难道单凭这点就能证明是本王下的手?枉将军昔日运筹帷幄,智勇双全,难道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还是将军根本无法相信,皇上居然会杀自己的亲妹妹!”当听到洛滨唤婴鹂女儿的那一刻,百里玉终于相信,百里连城与婴鹂当真不是父皇的子嗣,这还真讽刺。

“你说什么?什么亲妹妹?”洛滨双目骤凛,愤然怒视百里玉,一侧,殷雪极度无语,我的王爷啊,我努力隐瞒这件事,刻意忽略婴鹂与百里连城的关系是为了什么啊!现在看来,他们是没有活路了。

“婴鹂与百里连城长相一模一样说明什么,将军应该比百里玉更清百里,自将军入洞之后,便一直唤婴鹂女儿,那百里玉敢问将军,百里连城是什么身份?”百里玉直视洛滨,目光仿佛一柄利剑,直直刺进洛滨的心脏,这个秘密,他隐藏了二十八年啊!

见洛滨不语,百里玉继续道。

“这件事如果被人知道,百里连城的皇位朝不保夕,所以比起动机,百里连城比百里玉不知多了多少倍。”一侧,殷雪绝倒,看来百里玉当真不明白什么叫舐犊情深啊,就算百里连城有一万个错,就算他杀了婴鹂,可那毕竟是人家的亲生儿子,你还指望洛滨会大义灭亲么!

“如果皇上知道……知道婴鹂是他的亲妹妹,就更不可能对她下手!他怎么能下得去手!”洛滨身体摇晃着,眼底充满着彻骨的悲凉。

“将军该不会以为婴鹂的那张脸,会成为百里连城心慈手软的理由吧?若真如此,便不会发生五龙夺嫡的惨剧,父皇的儿子也不会只剩下百里玉一个。”百里玉嘲讽冷笑,眼底迸出一抹森寒的幽光。

几乎同一时间,洛滨的剑尖抵在了百里玉的喉颈处,双眼透着掩饰不住的杀机。

“将军是想杀人灭口?来啊!反正将军手里有父皇赐的免罪金卷,就算杀了父皇的亲生儿子,夺了父皇的江山,也没人敢拿将军怎么样!”百里玉愤怒的瞪着洛滨,眼中透着无尽的鄙夷。

“先皇啊……老臣不是故意的……不是……”百里玉的话触动了洛滨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愧疚和忏悔,此刻,洛滨扑通跪在地上,涕泪横流,沙哑的声音诉说着他满心的悔恨。

百里玉暗自狠吁口气,旋即转眸看向殷雪,殷雪却并不乐观,洛滨虽然愧疚,却不代表他可以大义灭亲。

正如殷雪所料,在洛滨歇斯底里的忏悔之后,那柄森寒的利刃又重新回到了百里玉的颈间。

“是你们害死了鹂儿!是你们!”洛滨将诸多疑点抛之脑后,狂啸着怒视百里玉,他无法相信百里玉口中的言之凿凿。

无语,百里玉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无济于事,现在他能做的,只有听天由命。

眼见着洛滨举剑刺向百里玉,殷雪拼尽力气,猛的挡在百里玉前面,这是她能为靳云轻做的最后一件事。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