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起微澜之卷 【第十九章】折剑之辱(1 / 2)

加入书签

说话那人言语调笑,肃杀气氛为之一扫,众人循声看去,那人面容朗逸,笑若春花,嘴角边抹过一丝狡黠,正是“风流子都”慕容铮慕容公子。

祁心兰望着慕容铮,脸颊发烫。

“慕容少爷。”楚必行一拂衣袖,似笑非笑道,“是这知还楼的菜不好吃,还是楚某人演的这出戏不好看?若是菜肴不合胃口,楚某人便叫人张罗珍馐,可若是这出戏不好看么…”他顿了顿,冷道“那慕容少爷也想上来演两出么?”

他话音未落,鸣凤楼的豪客忽而分作两拨,少的那拨朝祁心兰扑去,多的那拨却是挡在若缺道人与千叶上人之前。

眼见的祁心兰就要被抓,苏清月气愤难掩,偏偏又无法施为,忽而一个瘦小的人影从斜里窜出,一个箭步冲向两名豪客,一掌飘然而至,直击那人腰掖,那人只感风声袭来,身形一闪,却见的是个不过总角的孩童,心下大怒,喝道“滚开!”

一刀挥去,那孩子身后一仰,跟着转身一个“野兔搏鹰”,一脚向上踢去,那人一时大意,手中腰刀竟被踢落!正惊讶间,却见那孩子身如流风,掌落如雨,胸口一连中了五掌,“唔”的一声闷哼,向后跌倒。另一个豪客见了,一时怔忪。

“好!”何溪云见了脱口赞道,“好一招“惊风啸雨”!”一旁谢问水也连连点头,“那一招“登天步”使得恰到好处!余师兄,是你教的么?”余空山摇头苦笑,望了望秦渊,只见后者面无表情,仍旧饮茶。

那孩子走到祁心兰身边,笑着说道“祁姐姐莫怕,我不会叫他们带你走的!”祁心兰看着范琴,略略点头。

正此时,一阵哀嚎此起彼伏,范琴回头看去,只见一白一黄两道人影在一众豪客中穿梭来去,若缺道人或指或拳,劲透肺腑,千叶上人朗声大笑,掌影漫天,豪客们刀折刃断,要么被摔出窗外,要么砸在桌底,还有的头朝里钻进了之前那堆桌椅之中,只剩双腿还在不断挣扎,放眼而观,满目狼藉。

“哇”的一声,又一个豪客身子倒飞而出,楚必行身形一晃,来到那人后背,右手探出拿住他后颈,顺势划了个圈,手上劲力吞吐,顷刻间化去那人体内余劲,将他缓缓放在地上。

“门主!”那人小声说道,楚必行面色阴冷,一言不发。

“楚先生见谅。”慕容铮扶起凌剑歌,轻笑道,“慕容铮妄称风流,无花无酒不欢,今日见了这位小姐,姿容月色,云树生花,很是倾慕。”说着,他朝祁心兰报以一笑。

只这一眼,便如春风拂柳,月照琼楼,祁心兰本就芳心难掩,听了这话,三魂去了两魄,仿佛神也丢了,像个木头人一般,痴痴看着慕容铮,什么也说不出。

慕容铮笑了笑,说道“还请楚先生放过这位小姐,日后姑苏慕容定有重谢。”

苏清月一行也是一愣,都在想这少爷怎的这样草率?连名字都不知道,光是长得漂亮,就想据为己有?余空山笑道“这少爷倒也是真风流。”,苏清月不忿道“什么真风流?分明就是见色起意!”

凌剑歌靠在墙边,神情黯然,想到习练数年,山木千折,江湖百斩,原以为剑法已是一流,不曾想碰上一个荆楚地界的刀术高手,连三招都没走完就落败,剑也被折断,更可笑的是,这个人甚至都没有用刀!

“剑为剑客之臂,对剑客来说,折剑如断臂!”

凌剑歌脑海里回忆起师父临终前所说的话,牙齿似要咬出血来。

“你们是真不把老夫放在眼里啊…”

随着一声如凤箫般的刀鸣响起,楚必行身形化为一道虚影,朝着慕容铮闪电一般的攻来!

若缺道人神色一变,拂袖踏前,遥遥点出一指,只见“透翠指”袭来,楚必行身形一晃,刀尖刺向他胸口数处要穴,若缺道人心下一紧,“岚袖”使出,道袍似雪浪一般卷过,将楚必行刀锋卷入其中。这一袖功带上道士“紫云功”的内力,寻常兵刃一旦被卷进便会被搅碎,不想一点金色光芒穿袍而出,若缺道人急忙偏过头,刀刃擦破道人耳垂,沾上几滴鲜血。

若缺道人正要回招反击,忽而楚必行一跃跳开,看也不看,左手随意朝身后挥掌,“砰”的一声,千叶上人与他对掌而攻,他一改笑面,神色凝重,额头见汗。“大圆满心髓”神功源源不绝,却也只能与他平分秋色。

楚必行忽而反手持刀,身影又是一晃,已然到了三尺之外,他面容平淡,神态等闲,一路“舞凤游凰刀”使出,金纹鸾刀仿若凤舞天穹,在道士喇嘛的攻势中游刃有余,击左避右,刀芒吞吐之间攻出数十道刀影,道士与喇嘛联手对敌,虽然不落下风,但以二对一,平手也算输。

凌剑歌看着那漫天刀影,忽而醒觉,自己简直就像无知孩童一般,方才豪气干云的一席话,不啻于夜郎自大。想到这里,更觉得再没有面目呆下去,当下正准备收起断剑,不想突然看到苏清月两眼望来,心中更是悲痛“她也在笑话我么。”

“小哥这剑可否借在下一用?”凌剑歌听见叫喊,抬头望去,却是慕容铮朝着自己笑。他看了看那柄银色的长刃,如今已短了二尺,他心灰意冷,缓缓点点头。

“多谢小哥!”

慕容铮轻声笑道,“作为抵押,我将扇子交予你。”说着,伸手递过一柄折扇。凌剑歌自然不会认为慕容铮会窥窃一柄断剑,自然也不需要什么抵押,但当下已经没有辩驳的心思,呆呆接过。

“噗噗”之声连响,场中三人来去如风,斗至正酣,若缺道人袖袍断掉一截,千叶上人肩头微微擦伤,楚必行外袍已经烂掉,随手丢在一旁,露出黑色的内衫,也是汗如溪水,不过仗着刀法精湛,略胜二人。

“道长上师还请罢手。”

此声一出,若缺千叶俱都跳开,鸣凤楼的豪客们也上前护住楚必行。只见慕容铮手拿“朔寒”残剑,满面笑意的朝楚必行走来。“楚先生刀法如此,不负盛名。”他徐徐说道,“但今日之事,得有了结。”

“了结?”楚必行一声冷笑,“楚某人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你们一个两个上来捣乱,这是什么道理?”

“楚先生似乎记性不大好。”慕容铮淡淡笑道,“咱们再酒楼吃饭,你的属下冲进来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抢钱,这是什么道理?”

楚必行看了看属下,豪客们都缩着头不敢吱声。“门徒一多,难免良莠不齐,品行参差,楚某失之管束,责无旁贷,方才已经清理门户,慕容公子可还有何损失?若差钱使唤楚某如数赔偿,慕容家称雄东南,连这点气量都没有么?”

“当然没有。”慕容铮一笑,指着若缺道人的袖袍缺口道,“人都没了,哪来的气量?”

楚必行知他意思,当下笑道“楚某人惩戒门徒,刀劲收之不住,这才叫道长受伤,不过…”他顿了顿,面露嘲色,“道长玄号“若缺”,这衣服缺个口,岂不正合其意?”

“哼!”若缺道人长须一抖,怒道,“你不过是仗着兵刃便宜,少得意!”

“哦?”楚必行笑道“那道长不也以多欺少么?不过楚某人向来磊落,赢便是赢,输就是输,从不找什么借口,任你千百人来,我也是一人一刀迎战!”

“你!”若缺道人面色涨红,偏又反驳不得。

“好说!”慕容铮笑道,“既然楚先生与在下都有些不合规矩的地方,那便一笔揭过罢。”

“好你个油腔滑调的公子。”楚必行冷笑道,“那你要如何?”

“三招。”

慕容铮深处三根手指,笑道,“您是武林前辈,我是江湖后生,公平对敌区区铁定是输,但小子不才,想领教名动荆楚的“凤鸣刀”,若是能在先生手下走过三招,那么就请先生成全小子良缘,倘若走不过,小子立马走人并赔偿先生属下伤药钱。”

“汤药费算个屁。”楚必行冷笑道,“走不过,你给我跪下磕十个响头再滚。”

“姓楚的!你莫欺人太甚!”若缺道人怒道。

“笑话!”楚必行一抖鸾刀,清啸道,“在老子的地盘,便是猖狂又如何?倒是你们几个一再不守规矩!”他盯着慕容铮一行,冷道,“不同意那便放马过来,楚某比不上诸葛亮,三个臭皮匠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不必了!”

慕容铮一摇手,制止若缺道人。他手挽断剑,斜指前方,笑道,“请了。”

凌剑歌紧紧盯着慕容铮,倒不是害怕断剑如何,而是他还想更多的了解江湖之远,乾坤偌大,只有如此,才不会成为井底之蛙。

“何叔叔。”范琴轻声道,“那慕容公子竟然也会剑术么?”

“岂止是会?”何溪云笑道,“他爹慕容趋明号称“剑啸东南”,创立的“拭锋堂”与梁氏兄弟建立的“扬刀会”、加上咱们的“天弃谷”三分吴越。”

“那“十二连环坞”呢?”范琴奇道,谢问水听了,在他耳边小声道,“连环坞自从当年那场内乱后逐渐没落了,而咱们天弃谷久不出世,故而就明面来说,拭锋扬刀势力为东南之最。”

正说话间,场内已是刀光剑影。

楚必行冷笑一声,鸾刀微抖,刀鸣响起,刀锋随之而动,一招“凤鸣岐山”,直朝慕容铮胸膛当风而来。这一招是“舞凤游凰刀”的起手式,相传当年纣王无道,西岐伯姬昌穷途无路之时,忽闻有凤鸣声起于岐山,以为神迹,备受鼓舞,挥兵伐纣,一举建立周朝,这招取其法意,刀鸣如凤箫声动,攻势凌厉。

慕容铮瞧着楚必行一招斩来,长剑飘忽,迎刃而上,就要掩上刀刃之时,忽而避开锋芒,横折撇画,不断的重复这三式剑招,,楚必行心中暗惊,这剑招看似寻常,可却刚好阻住自己的刀势,当下使出一式后手“凤归昌”,鸾刀抽回,转攻为守,不料慕容铮一笑,“朔寒”一抖,朝着楚必行刺来,“叮”的一声脆响,楚必行鸾刀一横,挑开来剑,化解剑招。

在坐众人都觉意外,楚必行之前对敌,都是一路强攻,以快打快,眼下竟然被逼的回防,虽破去剑招,但仍是对慕容铮刮目相看。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